两人并肩坐在窗前,宋青葙捏着秦镇的掌心,用心挑刺,而秦镇则痴痴地凝睇着宋青葙,目光和顺而专注。
端着红枣茶出去的新月看到的就是如许一副景象――
秦镇起家,高大的身影走到门口,又愣住,“两天后,我来听父亲的答复。”
可她也承认,自打这个孙媳妇进门,她的日子过得挺舒心,且不说隔三差五送点心来,就过年跟中秋阖家聚在一起用饭就让她非常满足。
清平侯紧接着道:“镇儿也是为娘着想,宋三娘惹娘生了多少气……并且,这胎,太医明说了就是个闺女。”
秦镇不答,却探头看了看绣花架子上绷着的杭绸料子,上面绣着一对玩耍的胡蝶,便问:“绣的是甚么?”
想罢,老夫人气得拍着桌子骂道:“镇儿这个胡涂东西,哪能说休妻就休妻?宋三娘不能休。”
秦镇晓得老夫人夙来各色,这几年端赖魏妈妈劝着,才没生出大事,因此对魏妈妈很有几分恭敬,遂耐着性子听完她的话。
“孝敬个屁,”老夫人气急,第二次说了“屁”字,“要孝敬,休妻的事就不该不知会我,结婚时候瞒着我,这要休妻了还瞒着我。你说说,这个家里,我甚么时候说了算过?难不成我就是个安排?”
清平侯忙赔笑,“娘别活力,镇儿也是想到宋三娘本来名声也算不得好,嫁到咱家还不晓得收敛,隔三差五惹娘活力,休了也就休了,娘内心也能镇静点。镇儿这是一片孝心。”
清平侯苦笑:如果老夫人真是个安排那倒好了,他也不至于学儿子这套以退为进的战略。
老夫人一听就傻了,还得六年,就算六年后,她真有了重孙子,也保不准她还能抱动重孙子。
老夫人听着不太对劲,刚想开口,清平侯将上面的六七本账簿拿到桌面上,“这是一年多来的账,娘这几天对出来,看有甚么忽略,别等人走了找不着主儿。另有给钰儿购置嫁奁,除了八千两银子的聘礼外,还外贴了五千两,喜铺、瓷器店另有木器店那边都赊着账,娘看看能从哪儿把这五千两找补出来,早点还上,免得被人指导着说负债不还。”
宋青葙腹诽,却并不辩驳他,还是顺着先前的话说道:“世子爷想得殷勤,先让人清算出来也好,随时能够去住,等哪天得闲了咱俩就畴昔,别人谁也不带。”
清平侯笑笑,叮咛小厮又原样把帐本抱了归去。
不过,眼下,她并不在乎,归正万事都有秦镇出头,就是天塌了,也是秦镇顶着。她只一心一意地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就行。
时候一长,就成了风俗。
“都雅,”秦镇展臂抱住了她,头抵在她的肩窝,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入鼻,这香气让贰心安。
宋青葙温声道:“好,去住多久?我让人把衣物被褥、杂七杂八等要带畴昔的东西清算一下。”
即便他说错了,她也会说,“世子爷说的对,不过另有个更好的体例……”
老夫民气里明白都是宋青葙在暗中筹划,面上却不肯给她半点好神采。
有针尖似的东西刺在她的手背上,宋青葙反手一看,倒是秦镇掌心扎着几根藐小的木刺。
清平侯悄悄挥了挥手。
“给闺女穿的肚兜,都雅吗?”宋青葙笑着解释,“到时内里衬上层细棉布,既软和又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