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恨郑德显的人,除了宋青葙就是丁骏。
吏目支吾着半天没开口,丁骏又道:“今儿这事,爷看得清楚明白,顺义伯世子倚仗权势,□民女。”
又是安国公弹劾他的折子,说他治家不严、教子无方、逼迫百姓、感冒败俗。说话极其狠恶,字字句句指责他不配顺义伯的爵位。
安国公是有设法的人,传闻此事,深思着他与顺义伯已经撕破脸,断无和解的能够,现在碰到这么个好机遇,恰好再参一本,能拉他上马最好,就是不能,也得恶心恶心他。
皇上正召顺义伯议事,读完折子,冷哼一声,扔到顺义伯面前。
当时,郑德显的小厮刚将郑德显扶起来,郑德怡的两个陪房则一左一右地扭着阿美的胳膊禁止她打人。大黑狗一看仆人被欺负,“嗷”一声从人群缝里挤了出来。
皇上冷冷地问:“爱卿如何看,此事可当真?”
郑夫人料定顺义伯晓得了郑德怡的作为,遂道:“多大点事,大不了抬出去当姨娘,不就多个主子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入V都很严峻,此次也不例外,极度不淡定中……
郑德显虽披垂着头发,衣衿烂了两条大缝,但架不住人家边幅好风采佳,看上去还是个大族公子,就是稍嫌落魄点。
孙婆子开首挺英勇,一传闻对方的身份,气势立即蔫了半截,见吏目如此说,当即拉着阿美往回走。
反观阿美,两个发髻一高一低地歪着,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不知是鼻涕还是口水,厚厚的嘴唇半张着,上面还模糊带着血渍,身上就更好笑了,通袖袄开了线,暴露她内里穿戴的青色布衣,碧绿色的裙子一角挂在腰间,另一角垂在腿下,内里姜黄色的裙子太长,半截拖在地上,完整成了土黄色。
丁骏被挑逗得浑身炎热,却开释不出来,羞恼之下踹了柳眉好几脚,摔门出去喝酒解闷,不巧瞧见了郑德显的小厮。
因见吏目看过来,郑德显阴沉着脸扭头走开了。
事不宜迟,安国公顿时调集清客写折子,折子里把阿美写得惨痛非常,甚么自小父母双亡无人照顾,后因佛缘深厚遂到三圣庵敬奉佛祖,偶然中碰到郑德显,被当街热诚。
丁骏不算了,扒拉开人群挤出去,阴阳怪气地说:“你是如何当差的?瞪大眼睛看看,女人都被欺负成甚么模样了,还要抓人家?”
顺义伯回到家中,公服未脱,先去外院找郑德显问了个细心。
想问个清楚,目光瞥见顺义伯乌青的神采,不敢多言,急三火四地号令下人清算了四只礼盒,乘着马车往三圣庵赶去。
吏目见状,一心想从速摆脱这个褴褛摊子,遂息事宁人道:“既然没出性命,从速回家吧,爱热烈的,该干甚么干甚么去。”
太医单治风寒还是有一套的,加上安国公舍得花银子,甚么高贵的药材都往上用,只是丁骏身材实在太虚,足足保养了大半个月,才重新活蹦乱跳起来。
喧华声终究轰动了北城批示司的人,吏目带着六七个兵士强即将两拨人分开,当场一探听,这边是顺义伯世子,那边是三圣庵的烧火丫头。吏目半点没踌躇,手一挥,让兵士把阿美一行捆起来。
丁骏见两边人都散了,哼着小曲乐呵呵地回了安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