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秦镇返来,见屋里没亮灯,便放轻了步子,悄没声地走到床前,先是双手合在一处搓了搓,又翻开帘子将手探出来,抚在宋青葙额前。
宋青葙清清喉咙,一脸当真地说:“乔静在乔家行三,大房嫡女,恰是相亲的年纪。乔西娅是二房的闺女,行五,世子爷且记取女人家名讳是隐~私,万不成说出去,连三弟都不成。倘或给三弟晓得,今后他俩如果成了还好说,如果不成,三弟再酒醉把人家女人名字说出去,岂不是废弛人家名声?”
宋青葙就想到秦家三兄弟。秦铭跟秦钧不是妄图产业的人,但结婚今后就难说了。
秦镇道:“是我出的。公中每年把大家的定规都发下去,如何花法都是大家说了算。我每年二百二十两,二弟三弟各是一百四十两,mm是一百两,连带着下人的月钱都在里头。我破钞少,每年都有节余,结婚时,娘给了我两千两,清算屋子花了二百八十两,还剩下两千多两,先前不都交给你了?”
田庄也是如此,父亲将无家无业的兵士安设在那边,出产也是有限,年景好,能有几千两银子,年景不好,也就几百两。倒是能时不时送些应时的菜蔬野味来。
秦镇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义,我是感觉侯府迟早是我们的,家总归得我们养,并且我是宗子长孙,为父亲分担点也是应当的,这银子我们能出得起,何必再跟父亲开口?”
这才半年,她长高了,也长肉了。
稍一想就晓得,父亲现下绝对拿不出五千两银子,他不能劈面让父亲尴尬。
秦镇看着她的背影,悻悻地出了门。
宋青葙撇嘴,“你到处为弟妹筹算,算得上是好兄长,可你不时压榨我,让我着力不说,还得贴银子,能算是好夫婿吗?世子爷底子未曾为我筹算过。”话语里竟有几分意兴阑珊的意义。
宋青葙又问道:“mm出嫁好说,最多给她几件添妆的金饰,也就五六十两银子的事。如果三弟的事顺利的话,没准年底能订婚,来岁就结婚了,到时得加盖屋子,粉刷墙壁,他们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得修整修整,没有三四百的银子下不来,这笔钱是如何出法?对了,我们结婚时,补葺望海堂的银子是谁出的?”
莫非就为了这五千两银子?
宋青葙续道:“乔静既是嫡女,又比乔五年纪大,她都没说亲,乔五想必也没有。若乔五是庶出,这就好办了,找个身份高的媒人从中一说合,估计□□不离十。若乔五是嫡出,那就更好办,世子爷只需问三弟一句话,有了那句话,根基上就成了。”
秦镇吃了一惊,“都跟父亲要?父亲一年俸禄差未几一千六百两银子,六百石米,别的加上绢布、冰敬炭敬甚么的,统共不超越五千两银子。”
叹口气,复又拉好被子躺下。
秦镇想起三月时,她就是穿戴这件衣衫,当时穿在身上另有点空荡,风一吹就要飘走似的。
平常两人饭后都是一起走到蓼花亭消消食,然后再到小树林,秦镇打拳,宋青葙快走。本来,秦镇是想让她跑几圈的,可宋青葙穿长裙不便利,并且自幼受得教诲是行不动裙端方有礼,双腿实在迈不动跑,只好退而求其次,挪着步子快走。
宋青葙奇道:“不跟父亲要,莫非世子爷筹算出了这笔钱?我田庄上出的五百石新米的银子还没给,要不,世子爷先结了这五百五十两吧?田庄里都是贫苦人,眼看着天冷了,他们也得筹办点冬衣冬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