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撑着身材,嘴角溢出的血滴落在洁白的雪上,似是朵朵傲然绽放的红梅,凄然孤冷。
后院的一间破屋内,只燃着一根半旧不新的龙凤喜烛。
她冷视着那双盛满肝火的眸子,冲着雪天大喊道,“麟儿,娘亲为你报仇了,麟儿,娘亲这便来陪你。”
“大蜜斯,您但是口渴了?”崔嬷嬷见小主子唤她,脸上一喜,谨慎地扣问。
他正在思忖时,一道黑影落下,低声禀报,转眼便消逝在雪夜中。
“烟儿,你可吓死娘了。”齐氏谨慎地抱着怀中的女儿,提心吊胆了一整夜,现在总算松了口气。
“哈哈!”慕梓烟猖獗地大笑着,只感觉那咽喉处溢满了腥甜,垂垂地没了呼吸。
“回夫人,此事做的太洁净,只揪出了厨房东事的婆子,老奴已将那婆子发卖了。”崔嬷嬷始终低着头,轻声回话,夺目的眸子划过一抹冷厉。
“王妃……”崔嬷嬷赶紧上前反对,却被一脚踹了出去,当场断了气。
“王妃,小世子……”崔嬷嬷双眸溢满泪水,冻肿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探了畴昔,恐怕面前的主子便如许没了气。
“烟儿,我的儿……”
“麟儿何其无辜?”慕梓烟双眸溢满恨意,“冷寒峰,如有来世我定要让你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此时听得屋别传来一阵娇弱地声音,她不紧不慢地自地上起来,重躺回床榻上,便听得门被推开,耳边传来纤细地脚步声。
她抬起右手紧紧地握着那一只掐着她咽喉的魔爪,藏于左袖内的手紧握着匕首,拼劲最后一口气插进了他的身材。
“你害得皇后娘娘滑胎,今后没法再有子嗣,我岂能容你如此等闲地死了。”他不顾身上被刺的那一刀,而是仇恨地盯着她,“本王要让你为那孩子陪葬。”
麟儿,娘亲来陪你了……
一旁冻得瑟瑟颤栗的崔嬷嬷搓着双手哈着气,担忧地看向已经冻到手脚麻痹的主子。
崔嬷嬷紧挨着她候在一旁,双唇冻得发紫,她却一声不吭。
忠勇王府。
那是他与她结婚时……
慕梓烟只感觉头痛难忍,身子仿佛重了很多,她微微蹙了蹙眉,那熟谙而又陌生地声音缭绕在她的耳畔,她的心微微一沉,幽幽转醒。
她渐渐地自椅子上起家,身着着素净的袄子,发间只插着一支水头实足的水玉簪子,她垂垂地松开手,抬手抚过那支簪子,双眸迸射出砭骨地寒光。
慕梓烟躺在床榻上,心跳动地短长,她将掌心放在心口处,深深地吸了口气,俄然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待踏出内室后,齐氏双眸微冷,一手搭在崔嬷嬷手臂上,一手扶着腰身,沉声启唇,“可查出甚么来?”
慕梓烟颤抖地伸直动手,十指早已被冻坏,满手干枯的血迹刺痛着她的双眼,眼角酸涩的难受,她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痛在伸展,却逼迫着她垂垂地复苏。
慕梓烟睁大双眸,压下心底的镇静,轻唤道,“崔……崔嬷嬷……”
她手中的发簪已经插入了心口,这是麟儿送给她的宝贝。
“大姐?”绵糯地声音透过帷幔传入她的耳际,待那脚步声愈来愈近至那纤细的身影已然立在床榻旁。
“找死!”又是一声吼怒,她被他用力地甩了出去,身材跟着那力道飞出,重重地跌在雪地上。
慕梓烟徐步踏出屋子,立于院中,脚底踩着厚重的白雪,收回吱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