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值中午,昂首却看不见太阳的影子。它已藏在无边无边的黑云中了。外头昏黄一片,无数土砾灰尘被妖风吹起,遮天蔽日。
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朝外跑去。
背后传来了悠远的呼骂声,张沫白滚下瘦子的身躯,躺倒在地。
滚滚灰尘中俄然扑出了个男人,大呼着拦腰抱住石中剑,挥刀向他脖颈剁去。
“好着呢,跟吃了大力丸一样。”张沫白摇摇脑袋,站起家,道:“走吧,背面另有追兵。”
枪弹射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了几个洞穴。
张沫白嘴上说得标致,实在身材早就快垮了。一起的厮杀,梯井内的命搏,一次次在灭亡边沿线上的盘桓,身心早已怠倦不堪。石中剑也是一样,方才刹时的暴起三杀几近耗尽了他统统的体力。现在两人都只剩具躯壳,仅存的最后零散燃料也不知甚么时候将用尽。
“没……没之前看到的快了……你手如何了?”
“吵死了!”他左手拔出枪,朝着别的三人胡乱开了几下。
“楼梯口被封死了。”
顶着巨风,两人勉强辩白出了大门的方位,冒死朝那儿跑去。
“呼哧。呼哧。”两人的耳中都只能听到相互的喘气声。
“下来时刮伤了。”石中剑撕下腹前的碎布,一圈圈裹紧了手掌。“你还动的了么?”
“让开。”石中剑抱起床垫,挤过张沫白,将它掷了下去。那床垫柔嫩广大,疏松有弹性,便像是个简易版的救活力垫。
“哐!”门被踹开,两人面前是一间标准的经济套房。两张广明白净的床,被子混乱的堆在上头,搅成了团布疙瘩。屋里充满着男人的味道——汗臭,酒精,烟味。两人来不及细细检察。他们已听到了走廊绝顶传来的诘责与脚步声。
石中剑从一旁站起,提刀上前,扑向了那三人。挣扎抵当都是徒劳,晶莹的刀身高低翻飞,让人目不暇接。亮光过后,地上多了三具尸身。
梯井内,钢筋终究齐齐崩断。电梯吼怒着坠落,摔砸在底层,收回庞大轰鸣。
“设想的好,砸他娘的!”他举起一个沙发椅,狠狠朝大半人高的玻璃窗砸去。
“嗷!”那瘦子被巨力撞得白眼翻起,口吐血沫,瘫在地上成了一坨人型肉泥。张沫白伏在他白花花,烫呼呼的肚皮上,拍打着本身的耳朵,试图赶走内里传来的嗡嗡鸣叫。
可张沫白涓滴不领风情。
浓浓尘气袭来,那尸身一会儿便不见了。
“嗯,那边出不去。”张沫白脑筋一转,开口:“我们从窗户里出去!”
楼道里涌出来的十几个男人也红了眼。他们从未如此狼狈过。很多弟兄就在他们眼皮子底倒下,睁着眼睛咽了气,另有几人死得骸骨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