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狄公见他如许景象,反去安抚两句,然后命人用姜汤将唐氏灌醒。见他咬牙切齿,爬起家来要去寻她媳妇找徐德泰冒死。狄公赶紧阻道:“你此人何故如此昏昧,畴前本县为你儿子伸冤,那样向你讲解,你竟执迷不悟;此案现已发表,人已获到,恰是你儿子报仇之日,便该静候本县拷问明白,然后治刑抵罪,为何又在理取闹,有误本县的闲事。”毕唐氏听了这句话,只得向狄太爷面前哭说道:“非是老妇人当太爷面前取闹,只因被这贱货害得我儿子太毒。先前不晓得,还觉得太爷是仇敌,现在彰明昭著,恨不得食她淫货之肉。若非太爷明察秋毫,是个清官,我儿子的冤孽,真是深沉海底。”说话未完,当见眼泪直流,痛哭不已。狄公命差人将毕唐氏扶出,叮咛汤得忠将统统的门生,概行解馆,房屋暂行发封,地窖命人填塞。
却说狄公听得毕周氏已是提到,命宏亮先在客店内里看押,候明早带回衙内,询问奸情。宏亮领命下来。狄公已是困乏,当时进房,和衣而睡。次日辰牌时分,起家净面。诸事已毕,先令陶干,将汤得忠带来。狄公将他一看,倒是一个陈腐拘束之人,因为他是一个举人,不敢过于怠慢,当时起家问道:“先生但是姓汤名叫得忠么?”汤得忠说道:“举人恰是姓汤名叫得忠,不知父台深夜差提,究竟为何原因?举人自乡荐以后,闭户读书,授徒乐业,虽不敢自谓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那逾矩犯规之事,从不敢开试其端。若举人之为人,仍欲公差提押、官吏入门,正不知那刁监劣生,地痞奸宄,更何故处治?举人不明其故,尚求父台明示。”狄公听他说了这派陈腐之言,确是个诚笃的举子,乃道:“你先生品学兼优,久为本处崇敬。
汤得忠回说道:“这更奇了,别人或者可疑,惟徐门生断无此事,不能因他姓徐便说他是命案的凶手。方才贵差说那姓徐的命案,父台宿庙,有一姓徐的在内,此乃梦幻古怪之事,何足为凭?并且此究竟是父台孟浪,绝无形影之案。遽行开棺查验,乃至身遭反坐,误了出息,此时不能够保全本身,便指姓徐的,就为凶手。莫说他父台是在籍的缙绅,即以举子而论,处统统此殃民之官,也不能置之不睬了!”狄公见汤得忠矢口不移,代那徐德泰狡赖,不由大怒道:“本县因你是个举子,究竟是诗文骨肉,不肯牵涉无辜,你还不知,本身胡涂,疏以防察,反敢挺撞本县。若不指明实证,教你这昏愦的冬烘岂能心折!”
狄公见他跪在地下,细细将他一看,那副脸孔,倒是一个极美的好男人。心下思道:“无怪那淫妇看中于他。可爱他此人,一表人才,不归于正,做了这犯法之事,本县也只得尽法惩办了。”当即大声喝道:“你就是徐德泰么?本县访得你已久,本日既已缉获,你且将如何同毕周氏通奸,如何暗害毕顺,一一从实供来,免致受刑刻苦。可知本县立法最严,既已前次开棺,自行请处,若不将这事水落石出,于心也不肯罢休!你且细细供来,本县或可施法外之恩,超豁你命;如若不然,那真凭实证,也不容你狡赖的!”徐德泰见狄公道言厉色,虽是心下惊骇,当此一时鞠问,总不肯承认,乃答复说道:“门生乃世家后辈,先祖生父,皆作外官。家法森严,岂敢越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