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公听毕,随即命马荣回衙,立将高陈氏带上来。狄公一见,大声喝道:“你这女狗头,如此奸刁行动!前日当堂供词,说那日向晚泡茶,取的是现成开水,本日彩姑供说,乃是你将火炉移在檐口,将冷水浇开,只倒了一半,那水又在檐前泼去一半,显见你所供真正不实,你另有何辩?”高陈氏被这番驳斥,吓得叩首不止,但说:“求太爷开恩,老奴因在堂上惊骇,
狄公坐下向华国祥言道:“此案本县初来相验,便知令媳非人毒害。不管胡作宾是个儒雅墨客,断不致干这非礼之事。
却说宏亮见狄公问何恺这时连日访查那姓徐的,可有下落。
狄公也不阻他,坐在那椅上,两眼直望着檐口。又过了有盏茶时,公然见那落泥的处所暴露一线红光,闪闪的在那檐口,或现或隐,但不知是甚么物件。狄公心下已是大喜,赶着向马荣道:“你们瞥见甚么?”马荣道:“看是瞥见了,还是就趁此时取出如何?”狄公忙道:“且勿脱手,既有这个物件,先将他仆人请来,一同旁观,究竟那毒物是如何样下入,方令他佩服。
次日一早,狄公青衣小帽,带了两名值日差役,并马荣、乔太,行至华国祥家内,一径来至厅前,彼时华国祥正令人在厅上打扫,见县官狄公已进内里,只得逊同入坐,命人取本身的冠带。狄公笑道:“本县尚不拘形迹,尊驾何必劳动。但是令媳之事,本日总可清楚。且请命那烧茶的仆妇前来,本县有话动问。”华国祥不解何意,见他绝早而来,不便相阻,只得将那烧茶的丫头唤出。狄公见是一个十八九岁的丫头,走到前面,叩首跪下。狄公说道:“这处也不是公堂,何必如此。你叫甚么名字,向来是专烧火的么?”阿谁丫头禀道:“小女子名叫彩姑,向来伏伺夫人,只因克日娶少奶奶,便命专司茶水。”狄公道:“那日高陈氏午后倒茶,你可在厨房内里么?”
彩姑说道:“正在那边烧水。厥后上灯时分,回到上房,因有事情,高奶奶来了去泡茶,却未瞥见。及小女子有事以后,回到那烧茶的处在,炉内的茶水已泼在地下。随后小女子出去,扣问其事,方知高奶奶泡茶时,炉子已没有开水,她将炉子取下,放在檐口,后加火炭,用火烧了一壶开水,只用了一半,那一半正拟到院落增加冷水,不料左脚绊了一跤,乃至将水泼于地下。随后小女子另行添水,她方走去。此是那日泡茶的原委。至别项事件,小女子一概不知。”
内里世人一听,真是不测之事,无不惊服狄公的神明。狄公也着华家家人去请华国祥出来旁观,华国祥也随即出来瞧望。狄公道:“这案庶可明白了,且请稍坐半晌,看这物究竟如何。”
一时心乱,胡口所供,以太爷恐有它问,实在老奴毫无别项原因。”狄公怒道:“可知你只图一时奸刁,你那蜜斯的冤枉,为你担搁了很多光阴了,若非本县明白,岂不又冤枉那胡作宾?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又一叉将它打死。世人还恐内里仍有小蛇,一齐上前把那一间屋子拆毁了,干清干净。狄公命人将蛇带着到了厅前。此时内里得信,早将李王氏接来。
狄公依着他指导的地点,细心向檐口望去,只见那椽子已坍下半截,瓦檐俱已破坏,随向高陈氏说道:“你前所供不实,本应掌你两颊,姑念你大哥昏愦,罚你仍在原处烧一天开水,以便本县在此饮茶。”华国祥见狄公看了一回,也说不出这个事理,此时俄然命高陈氏烧茶,实不是审案的事理,不由暗怒起来,向着狄公说道:“父台到此踏勘,理应敬备茶点,若等这老狗才烧水,恐已迟迟不及。既她所供不实,理合带回严惩,以便水落石出。若如许混闹,岂不反成戏谑么?”狄公嘲笑道:“在尊驾看来似近戏谑,可知本县正要在这上寻究此事。自有本县专主,中间且勿多言。”随即命人取了两张桌椅,在厨房内坐下,与那些厨子仆妇混说些闲话,停一会,便催高陈氏添火,或而掀扇,或而倒茶,闹个不了。及至将水烧开,泡了茶来,他又不吃,如此有十数次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