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在路,行了未有两日,到了孟县界内。忽见前站差官,向前禀道:“现有孟县知县高荣,闻说太子还朝,特备行宫,请太子暂驻行旌,聊伸忠悃。”此时庐陵王房州一起而来,未
此时也不言语。等太子进了行宫,果见一带搭盖彩篷,供张美备,也说不尽那种富丽。狄公见了如许,越觉迷惑不止。不管他是武氏一党与否,单就这行宫供应而论,常日也就不是好官,不是刻薄百姓得来赃银,那边有这很多银钱购置。当时与太子入内,统统的兵将概在城外驻扎,只留马荣、乔太、元行冲、胡世经等人在内。传命已毕,狄公将胡世经喊至一旁,向他问道:“孟县乃贵府部属,这高荣是何出身,及常日居官申明,心术邪正,谅该晓得,且请与本院申明,好禀明太子。”胡世经见问,忙道:“此人出身甚是寒微,乃武三思家生的奴婢。
现既备下行宫,且请卿家同孤家暂住一宵,明日再行如何?”
一人虽如许说项,总因狄公是忠正的老臣,不能不准他所奏。
次早仍然拔队启程,向京都而进。行未数日,已到都城。
曾安息便启程,连日在路甚觉疲困,只因狄公耐辛刻苦,随马而行,不便本身安息。现听高荣备了行宫,恰是投其所欲,向着狄公道:“这高荣虽是个县令出身,却另有忠君报国之心。
当时向高荣道:“此酒权赐卿家代饮。”这句话一说,瞬息把个高荣吓得面如土色,惊骇景象见诸面上。当时又不敢不接,欲想饮下,明知这酒内有毒,何能送本身性命?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从速跪下谢恩。故作仓猝的情状,两手未曾接住,“当啷”一声,把个酒杯跌在地下,瓦片纷繁,酒已泼去,复又鄙人面叩首请罪。狄公知他的狡计,随时神采一沉,怒容满面,向高荣喝道:“你这狗头狡计多端,迷惑本院不能晓得。
次日一早,受百官叩谒,然后命驾出城,到营中巡查一番,又将敌营事问了一遍。狄公便将前事尽行奉告,又将京中武氏弟兄、许敬宗诬害,幸亏安金藏剖腹保奏的话,说了半日。庐陵王堕泪道:“母子之间,岂有别故?皆是这班奸贼欺奏,乃至使我容身不得,定省久疏,言之深堪悔恨。不知卿家报捷的本章入朝,如何措置。”君臣正在营中议论,营门外忽有报马飞来,到了营前,飞身下骑,也不消人通报,走入大帐跪下报导:“禀大人,现在安金藏大人钦奉圣旨,前来召太子回京,钦差已离营不远了。”狄公听了喜道:“果是他来么?太子可今后无虑了。”赶着命人在大帐设了香案,同庐陵王接出营来。
为我从实说来,本院或可求殿下开恩,免你一死。不然,这锡壶美酒既你所献,便在此劈面饮毕,以解前疑。”庐陵王听狄公如此言词,方知他的企图,也就命高荣喝酒。高荣此时见狄公说出芥蒂,早是汗流不止,鄙人面叩首说:“微臣极刑,何敢异心。陛下既不赏收,便命人随时撤去。微臣素不善饮,设若熏醉失礼,领罪不起。”狄公听了,嘲笑道:“你倒粉饰得利落。本院不将此事辨白清楚,你也不知短长。”随命到县署狱中,提出一个极刑的犯人,将酒命他饮下。瞬息之间,那人大呼不止,满地乱滚,喊哭连天,未有半个时候,已是七孔流血而死。庐陵王见了如许,不由怒道:“狗贼如此丧心害理,毒害本藩,究是那个教唆?若不申明,将你立即枭首。”高荣到了此时,也无可置辩,只得将武三思的话说了一遍。庐陵王自是大发雷霆,命马荣到县署将多发捉来,一同臬首。随命刘豫做了这孟县知县,以赏房州救驾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