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人既究出这根底,其他之事,已自包含在内。惟庙门前这两口尸骨,没有事主,求大人将怀义带来,交出人头,好收殓埋葬。如此惨暴寺前,实于佛地有碍。”狄公听罢,明知他埋没武后的事件,不敢直说,当时也不过问,但提出怀义对证。
本日我死得明净了。”说着放声大哭。走出房来,昂首见两位顶冠束带的大臣,也不知谁是狄公,随即倒身下拜道:“小妇人王李氏,为怀义这奸僧假传圣旨,骗我家公公百口入庙烧香,将奴家骗入此处,强行苦逼,固然顺从,未得成奸,小妇人遭此热诚,也无颜归去见父母翁姑。本日大人前来,正奴家明净之日。一死不吝,留得好名声。”说罢对那根铁柱子,冒死的碰去。早把狄公吃了一惊,赶命马荣前去救护,谁知又是一下,脑浆进裂,一命呜呼。把个武三思同怀义,直吓得浑身的抖战。
此时武三思心下焦急,乃道:“内里是圣长进香之所,若不奏明,何能私行入内?这事还望大人三思。”狄公嘲笑道:“贵皇亲不言,下官岂不晓得?可知向来寺院,皆有驾临之地,设若他在内谋为不孰,不去清查。何能水落石出?此事本院情甘任罪,此时不查,尚待何时!”武三思道:“既然大人立意要行,也不能凭净慧一面之词,扰乱禁地。设若无甚么马脚,当时如何?”狄公道:“既皇亲如此当真,先命净慧具了甘结,再行究查。”当时书差将结写好,命净意画押已毕,随即穿过大殿,由月洞门,抽铃出来。净慧本是寺内的和尚,岂不晓得他暗室?况平时为怀义挟制,恰是挟恨万分。此时可贵有此干系,拚作性命不要,与他作这仇家。当将月洞门抽开,怀义已吓得魂不附体,心下想道:“若能他堕入坑内,送了性命,当时死无对证,武后也不能将我定罪。”谁知马荣早已晓得这暗门,先命净慧出来,本身与世人,站在竹林内里。只见净慧将门槛一碰,铃声清脆,早将两扇石门开下,向外喊道:“皇亲大人,此便是怀义犯警的地点,现在李氏还在内里痛哭呢!”
怀义见此时,武三思已为他抢得意口不出言,只得双膝跪下。
和尚自从入庙,皆是谨慎谨慎,从不敢越礼而行。昨日三鼓时分,庙门尚未封闭,当时出去小解,忽见有此死尸,明是仇敌所为。求大人明察。”狄公当时怒道:“你这狗秃,还说不关己事,为何半夜半夜,尚不封闭?此言便有马脚,还不从实招来!”净慧道:“这事仍不关我事,求大人诘问怀义。”狄公道:“怀义你闻声么?庵观寺院,乃洁静处所,理合下午将寺门封闭,何故夜静更深,听其出入?”怀义听了此言,深恐净慧说出真情,赶紧道:“净师父,你不成混说。现在狄大人同武皇亲同在其间,乃是奉旨而来,你可晓得么?你管的庙门,自不封闭,为何推在我身上?”
巡捕承诺一声,将奸僧带到。狄公喝道:“你这秃厮,胆敢在寺内立而不跪,若非本院寻出这暗室,随后更是目无国法了。
武三思直急得无可答复。只见狄公向怀义怒道:“你这贼秃,竟敢如此犯警!且引我等入内。究竟内里有多少暗室,哄人家多少妇女?”怀义欲想不去,早被马荣揪着左手,向前拖来,此时身不由己,只得同马荣在前带路,由坡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