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那样刁悍霸道,如暴风骤雨,惹她敬而远之,十万分不喜。但是谁能想到运气之手翻云覆雨,一起走来,共同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各种求不得,爱分袂,乃至生存亡死,直到现在。
身后继鸾追了过来,却只追到门口,楚归已经进了院子,那身影仓促地消逝在院落之间,继鸾站在门口,手扶着门边,皱眉深思,总感觉三爷方才的举止有些变态,她模糊发觉有一点不对,但是又怎会想到只是因为她一句偶然戏言,三爷一刹时竟想到那么远?
继鸾垂眸想了半晌,到底不大放心,脚下一动想追畴昔,但是这会儿门口却来了一人,继鸾一看他,顿时住了步子。
只要不是太逾矩,她不会试图摆脱开去。
且说屋内,继鸾见楚归似醉得短长,又说出这句来,她眉头一皱,内心有些明白,见楚归身形摇摇欲坠,便仍旧沉着地往前一步:“三爷,你先坐会儿。”
楚归望着阿谁笑,灵魂泛动,嘴上却不饶人:“被我说中了吧,鸾鸾你可真坏,不声不响地就偷偷在内心想三爷了,说,你想三爷干甚么了?”
他是妒忌继鸾方向柳照眉的,他又是光荣继鸾因柳照眉而不在的,向日本人阳奉阴违他是痛苦的,却极力哑忍着,有些事他不得不做,哪怕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
她的手刚抓住楚归,楚归重又用力一推:“你走开!不消……不消对我好!我、我也就这么一小我,向来不是好人,不是你……内心的……也不值得你再对我好,你要走就走吧!三爷……不、不拦着你……”
楚归振振有辞:“我当然急,很多人没立室是因为没找到,但是我找到了啊,整天放在身边又不能吃,我眼急心也急。”
楚归竟没法说下去,眼泪刷地涌出来,他低着头,那泪便如雨似地纷繁落下,他喃喃道:“你不在场,幸亏你不在场……鸾鸾……”
这会儿小六子也冲上来,继鸾转头看他在门口呆呆站着,便沉着叮咛道:“小六,泡壶浓浓的普洱来……再去厨房叫整治点醒酒的东西,三爷没用饭吧?再弄点平淡的饭菜。”
楚归呆呆看了她一会儿,俄然端住她的脸,用力吻了下去:“是你说的……你说的……不要忏悔!”
就像是细雨循着轻风入夜,润物细无声,她也不知不觉地融入了他的怀里,固然不肯承认,却竟有没法自拔之意。
他泪痕满脸,双眸通红,又是半醉,他怕本身会听错了,曲解了……面前的人却冲他一笑,笑容夺目,让他有些头晕。
楚归瞧出她的闪躲,一手揽着她,便悄悄捏住她的下巴:“明显就有。”他始终是比她高好些的,略微低头打量她的脸。
“没……”略有点慌乱地,继鸾把头转开去。
继鸾忍不住就笑了。
“你越是好,我越是不想放你,你知不晓得。”
不管是因为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也好,他助过她也好,她跟他同存亡过也好,她是一向都在他身边的。
楚归心头发凉,身上却热了,是一种近似惭愧痛苦的虚热,他乃至不敢再看继鸾的眼睛,他极快地垂了眸子按捺那种不安的心跳:“我……”他伸开口,想找个来由,却甚么也说不出,脑中一片空缺,像是甚么都没有,终究他抬手,虚虚地随便点了个方向,“有事。”
“在想甚么?”耳畔传来他低低地问话,带着暖和,侵入她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