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长为官多年,晓得接兵军官的小九九,派出便衣队抓获一个正在换衣服的逃兵。他亲身审判,三两个回合逃兵就招了供词,是故里镇第六保壮丁。俄然,部下来报,有个自称老乡的人求见。
慕营长本想灭口,听他这么一说,也感觉有理,方才喝令停止。
“一百大洋池保长只给了我二十块,其他的说是办理人呢,没有给你? ”
“一撮毛,……你这个吃人贼,……你不得好……死!”狗娃的声气小了下来。
慕营长多年来还是头一回赶上这么个不茹素的主,眉头一皱:既然他说是逃兵就按逃兵办!大喊一声:“揭背花!”部下人天然明白“揭背花”的含义,池狗娃被脱去戎服,绑在架子上,木板子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脊背上的软肉处。
慕营长仍不吱声。
池志超嘴里不唱了,内心还在唱,内心唱和嘴里唱的感受是一样的。他从故里中学唱到地区党校,一向唱到学习班毕业。人说“心怯处有鬼”,他还是因为一撮毛当保长的事被淘汰出局了。有人向地委构造部反应,池志超在故里公社主持事情期间,操纵权柄,坦白了父亲池占山担负伪保长一事。地委构造部派人查阅了保存在县公安局的敌伪档案质料,一撮毛被李国栋辞退不假,但罪名是贪腐,是搜刮民脂民膏。地区外调干部按照档案质料供应的线索来到池家岔,找到池保长的一个本家池狗娃。束缚前,就是这个连名字都安不起的池狗娃,在本家池保长的教唆下,干起了“顶兵”的谋生,没有到手几次就露陷了。不消调查职员做事情,他一五一十,把当年和池占山一起做的肮脏事全说了,并且在调查笔录上盖了指印 。
来人是故里镇第六保保长池占山。李国栋虚情冒充应酬一番,打发了池保长,亲身带人押池狗娃到师管区。慕营长吃了一惊,当即回过神来,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又是递烟,又是泡茶,和李县长套起近乎来。
“老总爷爷,说好的事,你咋变卦呢?”
慕营长不理睬。
戴乐天担负了故里公社革委会主任,主持事情的副主任池志超调任故里中黉舍长。他在故里中学办起了教具厂,灯具厂,拖沓机补缀厂,无线电补缀厂,水泥厂,将讲堂搬到田间地头、车间。省报以整版篇幅作了报导,故里中学遭到地区的正视,升格为地区重点,拨款修建。新的讲授大楼、门生宿舍、大会堂代替了本来的土木布局的房屋。
“是呀是呀!我是想到哪唱到哪!这不,时下黉舍订在教唱这个陕北民歌嘛!”
非常期间的一纸非常决定非常有效,在故里公社,没有人再提一撮毛当保长的事。成了副县长候选人后,一撮毛当保长一事却成了他的一块芥蒂,饭也吃不香,觉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