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本来装下水废料的大木桶,现在塞满的都是沾满血污的毛发以及褴褛的公服。
说话的也是个帮厨的大娘,她笑骂了几句,说了闲事。
因着迩来潇水不承平,既有妖女夜间逞凶,又有各种诡异作怪,县老爷便请了青萍真人在酒神祭之前,办上一场昌大的法事,既为前些夜里死难者的冤魂拔渡,也为潇水城爙灾祈福,去些倒霉,好迎佳节不是。
当初,李长安和于枚斗法时,多次利用从冯翀处得来的符箓,于枚却没法抹除,而眼下,百幻蝶却在不经意间做到了这一点。
但见钟声来处,水月观后山方向,云层、苍穹、山峦间伸展的怨气霉迹,在钟声中,竟是如曝日冰雪般敏捷溶解,并不竭分散,很快就伸展到了这间院落。
这是顾田氏或说太岁妖的脸。
院子中的信众们昂首听了声响,便若无其事各自繁忙,但场中的妖怪们却一齐举头,各式狰狞面孔上暴露的是同一种狂热。
“最后一道护身符了。”
这倒也不出料想。
灿得刺目,冷得钻心。
同一时候。
总而言之,羽士和酒神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是将体贴则乱的虞眉安抚了下来。
羽士问她。
启事无他。
“你做甚么?”
脑筋里闪过的,是梦中他作为琉璃狮子,在大火中大啖活人的片段。
“眼睁睁看着幻蝶占有幻景,玷辱了真人的心血?”
幸亏观里力所不逮的,自有信众帮手。
只不过……他咬了咬牙,掐诀一引。
还在涌血的口中,终究能完整说出:
冯翀的身躯蓦地一滞,头颅有力垂下,左手有力在空中扒拉了几下。
死胡同?
声音很小,但充足清楚。
…………
快得只一眨眼。
“除魔卫道……”
鬼面人从墙头一跃而下,彷如苍鹰扑击。
符箓尽数引燃,汇成庞大火团,塞满全部窄巷。
便是谢她帮本身掩蔽行迹,也是谢她没有插手。
“从这两颗脑袋看来,太岁妖估计是被幻蝶当作食品来源了。”
那凝在剑尖的鲜血随之滴落。
“吃紧如律令。”
当然,也有完美的处理体例,既是节制住幻蝶,让它帮手保持幻景,同时操纵太岁妖杀死全城的妖怪。只不过,如果几人有这本领,又何必在这儿华侈唇舌呢?
眼角的余光里错愕瞥见,一道寒光囊括而至。
这是他最后的道法。
只是没想,新神通刚使出来,便不幸折戟沉沙了。
“太岁妖?”
“琉璃狮最后的那道神通……”
惊诧昂首。
想来,这些就是今儿要超度的工具了。
身后。
眼中统统还是,没有窜改。
他手脚并用爬起来,一头就扎进了乌黑狭巷。
但是。
垂垂涣散的目光对着被夹在巷子高墙间的玉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