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酒的药效再如何强,妖怪们再如何饥饿猖獗,厮杀再如何残暴,但总会有胜利者存活,而李长安和虞眉此行的目标,便是断根这些胜利者。
街道、大火、妖魔、人群……面前的画面顿如平湖吹皱,再如镜片分裂,最后如骄阳下的薄冰完整溶解,透暴露把戏之下的实在。
“道人最是傲慢。”
“你不该用飞剑。”
发明它肚子已鼓胀如缸,肚皮几近透明,能够瞧见腹腔里没有内脏,淡白的血液里只伸直着一个小小人儿,皮肤青灰,可洁净得不见一点黑斑,双目紧闭的面孔再熟谙不过。
话语间,法界弧光又有扰动,羽士还是挥剑畴昔,也还是落了个空。
同时。
“炼个宝贝要抽尽五山精英,修个金丹便要独吞江河灵气。退个鬼狐要人倾家荡产,施个符水便要掏光贫民家底。”
“糖葫芦!酸甜果儿的糖葫芦!”
“磨剪子咧,镪菜刀~~”
乍一看。
待全然进了法界里,已经变作猿猴样生着长长鸟爪的怪物,浑身没一处好皮。
尸身。
李长安平湖一样的眸光一动。
在这里,痛恨化作的黑斑一样凝集成线,不但发展在街面、墙柱,也一样根植于一具具妖魔的尸身之间。
在胸口擦动手上的血污,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但李长安却重视到它的腹部鼓胀非常,高高隆起似怀胎十月的妊妇。
而每卖出一份符水,羽士就更肥胖一分,垂垂不成人形,最后像一坨烂泥陷在舆车里。
…………
但“薄子瑜”们却已收起了那副惶恐之色,面无神采,围立在法界周遭。
它的眸子动了动,嘴唇渐渐开阖,声音很微小。
它们早被掠过的剑光切了个粉碎。
仿佛有人用痛恨凝成的线将尸身与都会缝合了起来。
虞眉抄起符箓,李长安拔出剑来,谨慎探向雾墙。
酒神提示。
“道人!人间唯有道人最恶!”
虞眉一向张着法界,有辟邪斥魔之效,呈半透明弧光扣住周遭三步之间。街上来往行人虽稠密,但都自发避开法界,对法界中的两人也是视而不见。
台上老羽士又转过脸来,白发苍苍,饱经风霜,于枚……不,是俞梅。
但有一个共同的特性——猖獗。
“恶?”
高耸斩断前路。
胖羽士化作烂泥沉入空中,人群一阵喧哗,打劈面又走来一个羽士,他笑容驯良,手里揣着一摞项圈,逢人就往人脖子上扣,人们很害怕他,恭恭敬敬不敢抵挡。
“今儿又何必咄咄逼人、赶尽扑灭呢?”
羽士踩了踩地上青砖,脚下传来坚固的触感,劈面拂来润湿的轻风,夹带着花香和酒气。
羽士则挪步向前,扫视面前一圈,然后大声呼道:
虞眉早已伸开法界,羽士也是提剑防备。
密密麻麻的尸身铺遍了都会每一个角落。
虞眉微微点头,手捏法诀,垂目喃喃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