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股子杀鬼的镇静,李长安此时却感到又累又后怕又光荣。
李长安不再管它,他翻出黄壳书,一页页细细翻看起来……
坟边有一个刚挖开的小土坑,土坑里放着一本被透明胶包裹起来的黄壳书。
痒入骨髓。
羽士总有些奇奇特怪的神通,一不谨慎,总有妖鬼上恶当。
一股时隔一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对着恶鬼后颈,轮圆大斧。
一个还要倚仗凡人甲胄的小羽士会有甚么本领?
一斩而下。
他踌躇了半响,终究还是挥动起铁铲。
跟着老道这一个月,李长安最大的收成不是学了几手粗浅的符法,而是熟谙到——鬼是人变的,妖是有血肉的。
待看清屋内是何人以后,他神采顿时转为惊诧。
那物什倒是一根丰富的铁管子,后部安着木制托柄,木柄上一个根棉线已经燃到了绝顶。
仿若满屋子的影影幢幢都是妖魔在蠢蠢欲动。
痛彻心扉。
“这是什……”
“你在内里吗?臭小子。”
李长安悄悄一叹,大步拜别。
李长安浑身浴血,汗流浃背,而他斧下的恶鬼,只剩下小块皮肉相连。
白光照彻古刹。
他之以是来找蓝皮恶鬼玩儿命,还不是寄但愿与这本书能起甚么窜改,乃至于送他回到本来的天下。
李长安一下子就翻身而起,神态行动哪儿有刚才的淡定。
未几时。
他夜宿破庙,本就是打着以身为饵,吸引恶鬼现身。
“天煞煌煌,地煞正方,吾今下笔,万鬼灭亡。”
“爷爷,你放心歇息吧,改天我再来看你。”
轻微的扯破声中。
恶鬼身形一滞。
一个身高足有一丈长的庞大鬼物,就从“王蜜斯”娇小的躯体里跳了出来。
李长安双手扶住大斧,狠恶喘气几口,便抖擞最后的力量。
天光微亮。
猎奇之下,经不住抚摩下去,动手细光滑嫩,就仿佛……少女的皮肤?
“喝!”
“我返来了!”
“扑通。”
“王蜜斯”或者说蓝皮恶鬼,先是将褪下来的人皮谨慎收起,规规整整地铺在祭台上。
李长安不信这个邪,他又把书里里外外仔细心细翻查起来。
大腿、手臂、背脊、腰肋?
最后恶鬼的目光落到了李长安脖颈上。
人皮?!
恶鬼裂开大嘴,暴露锉刀一样的牙齿。
没窜改?
她又将头上的发髻散开,乌黑的长发垂下来,头发分开收拢在胸前,双手伸向脑后。
等李长安回过神。
李长安这才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血水里。
明显背对它的李长安,却立即有了应对。
恶鬼贪婪的目光在李长安身上巡查,仿佛犹疑着该挑哪个部位下口。
直到恶鬼轻微抽搐的尸身完整没了生息。
“长安?你甚么时候返来的?如何搞成这模样?”
他手上一抖,几乎拿捏不住,神采窜改几下,便把这画皮放到一边。
它捏住头皮,谨慎翼翼往下拉。
仓猝间,他只来得及抓住那件人皮。
雷光间息时。
“刺啦。”
如此浅显简朴,李长安却镇静到又跳又叫。
这才超出火塘,走到李长安背后,明显身躯庞大,行走之间,却能如同猫普通悄无声气。
它伸开大嘴,作势欲扑。
大量细碎的铁砂从管中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