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天良的狗贼!谁不晓得,就是你们放的火!”
她的丈夫躺在本来是房门的位置,浑身焦黑,一只手徒劳前伸,一只手紧扼咽喉,他是被有毒的浓烟和滚烫的灰尘活活呛死的。
便随便找了个面摊,对于肚子。
秀才华得浑身颤栗。
月色素明,照得前院林立的神像们面孔悲喜不一。
隔着一条短巷的地区漫衍着混乱的工坊,漆匠、木工、锡匠、箍桶的、搓麻绳的……李长安与黄尾借着“家神”的名义往这里塞了很多怀揣技术的死人。
孩子们还在慈幼院!
一个陶碗猛地砸在桌边。
剑长五尺不足,掌宽,厚脊,是鲜有的双手重剑。锋刃暗哑,剑身漫衍点点锈迹,并非百年蒙尘而至,当是昔年鏖战疆场留下的血锈。
“狗屁的回禄钱!坊里的大伙儿干一天活,吃一天饭,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几个钱!哪儿来的闲钱奉给恶鬼!”
却都被弃置,沦落这荒山破观,与厉鬼,与凄风冷雨,与蛇虫鼠蚁为伴,垂垂消逝灵性,与草木同朽。
求神无用,需得报酬。
慈幼院在燃烧。
晓得神像有灵,但此时人尚且自顾不暇,哪不足力敬奉神灵,也不敢随便弃置,便依着常例,奉上了飞来山,被铜虎捡了返来。
“哐!”
繁华坊因船埠而成,呈长条依河而建。
再远一些,靠近船埠的一大片是力工们的聚居地,他们在麋集的窝棚之间,清理出小块的空位。在不出工的日子,大女人小伙子们便在空位上演出故乡的曲目。
唯有华翁邸店连着船埠的一小片,或许因着应对及时,或许是别的启事,幸存了下来,在一片废墟里分外刺眼。
却听得。
人群沸腾的肝火好似遭了拂晓那一场秋雨,烟消雪融。
李长安几个一样不得通行,心急如焚下,绕道城南,抢了一艘渡船溯江而上。
…………
“尔等莫非忘了‘回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