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诸位,有富可敌国的豪商,有众望攸归的名流,有位高权重的大吏,更有隐伏贩子、互通声气的高人,有出身王谢、修行有成的全真,有街巷间恩德相结、存亡相托的豪杰,另有那力可震慑鬼神、义能锄强扶弱的侠客!”
“小僧自是不敢小觑洞穴城,不然也不必冒称‘解仇恨’,何如已与恶鬼势同水火,却不得不做个‘解仇恨’。”
无尘慎重其事:
“大师美意相约,我等敢不从命?何必多提甚解仇恨。”
稚嫩的呼喊唤醒了刘牧之,他才惊觉,晨钟已响,天气已明。
“你如何来了?”
“繁华”笑呵呵举碗:“好买卖,该下血本!”
羽士捧哏:“等?”
“伶仃一方或不成与恶鬼相抗,可若合力一处……”
高耸起来的动静震得几人面面相觑,那“繁华解仇恨”更是惊奇出声:
罢了。
“阿翁,阿翁。”
“现在的洞穴城也不是百年前的洞穴城。鬼王敢冒犯十三家的忌讳,在地上立庙,不过是吃惯了血食,受惯了香火,不堪下地阴冷,羡慕人间繁华罢了。”
一阵游移后。
无尘摆出了八个碗,院中却只七人。
而后。
正色言道:
他说得奋发,劈面却半点儿回应,气不吭,身不动,唯有“老夫解仇恨”呡光了酒,放下空碗,慢吞吞搁了碗,也不言语。
大堂下置有一张香案。
话锋一转。
好一阵。
他抛出个全不相干的话题。
而当无尘描述了他的打算,旁人只事有成算,可堪一搏。
“飞贼解仇恨”俄然冷哼出声。
在他身边,在府中各处,皆有军人保卫,甲坚兵利无不精干。
“翻天覆地,就在目前!”
“等!”
孩子奶声奶气:“阿婆让我来唤阿翁。”
“飞贼”抄起酒碗:“良机在前,大丈夫岂可畏死?”
房门“嘎吱”翻开。
“混闹!”
“可本年分歧!”
“一个伯伯,长得可丑了!”
李长放心道彻夜莫非吹了?
彻夜应无尘的邀约,又事前借了寺观的兵马,有几分是担忧透露身份,有几分是心有不甘呢?
无尘宣了个佛唱。
李长安并不犹疑,起首举碗呼应。
但其所防备的,又岂是铜铁可制?刀枪可伤?
也就是说……
中间的“黄冠”火气大得很,刺声道:
这时候,李长安分外驰念黄尾,关头时候,竟没人给他讲解。
“此事乃栖霞山上绝密,也罢……”
“此一时彼一时。”
无尘并不恼,有辩驳总好过全无反响。
他先逗弄了哈欠不止的孙子,又拥住笑容满面的老妻安慰一阵。
“鬼王残虐经年,岂少能人异士为民除害?百年前,便有位虚元子真人,领着门人扫凶除恶,一时威风无两,可那鬼王狡猾往洞穴城里一缩,把虚元子一门引入了地下,成果呢?”
“哪一桩?”
他耐烦分解。
“海路富庶招来豺狼,年年如此并不希奇。”
“嗯?!”
刘牧之惊奇:“谁教你的?”
庭中顿时接连几声惊呼。
“诸位可记得祭潮日那条装满死人的海船么?就在当天,一伙海寇攻击了句章港口,将南下避潮的战船、商船十足燃烧洁净!过后,祖师们遍遣神将,只探得那伙海盗船坚帆众,兵仗、东西齐备,皆有妖术傍身,的确是百年难见的巨寇!妖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