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收回惨叫倒飞而去。
“我帮大憨他们谈好了代价,传闻你这头接了单大买卖,担忧你们忙活不过来,以是赶过来想着搭把手。”
“好饿!”
“不开煞,灵魂便出不来?”
“无需为那三兄弟抱不平。”黄尾号召大伙儿给墓穴重新填土,“他们活着时,也是市道上为非作歹、心狠手辣的人物。被牛曲两人折磨成厉鬼也好,归去找牛、曲报仇也罢,俱是狗咬狗,跟我们没有干系。”
含糊而惨痛的嗟叹像是毒蛇悄悄自暗处钻出,冰冷的、湿漉漉的蛇躯冷不丁缠住人的后颈。
俩盗墓贼便齐齐松下口气。对方虽人多,但全没打斗的经历,无有章法,只是胡乱舞动手里的家伙罢了。
忽有纸雀穿过雨帘,金光骤现。
但牛石也是狠人,明面上为三兄弟风景大葬,暗里便派人来,要用棺材钉将他们的灵魂钉死在尸身里,一了百了,永久不得超生。
提及邪物,李长安理所当然想起一个名字。
李长安拉开袖口,纸鸟们抖去“翅羽”上的雨水,一个接着一个跳入袖中。
终究。
黄尾说长钉是盗墓贼带来的。
听罢,即便大伙是鬼,仍觉不寒而栗。
“倒也不是。还传闻尸身烂得狠了,灵魂也能脱出,可介时都成了厉鬼,不免作怪。”
“咋啦?”火伴护在他身前,“你受伤呢?”
“只晓得回煞,说是人身后,头七有鬼差带着灵魂回家,不慎冲撞便会如何如此。但依我所见所闻,多是无良方士趁机敛财,或是有邪物作怪。”
那里会没有干系?
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后,犹自骂骂咧咧:“我那里想到,那俩肮脏东西没半点儿道义,竟没给这三兄弟开煞。”
两人对视一眼。
“倒跟洞穴城无关。”黄尾稍稍踌躇,“起码干系不大。”
低吟化作切齿的谩骂在大雨中的荒漠回荡。
远处。
两人生硬转头。
李长安跳进棺材,细细翻查,在尸身的头顶发明了一些被雨水冲散的蜡泥,中间又找着一根长钉。
众鬼嗷嗷叫着一拥而上。
一人当前扫开劈面胡乱递来的铁铲;另一人看准机会,高耸上前,一铲子砍进劈面黄毛汉的脖子。
“大、大哥。”
斗狠之事也曾哄传一时,黄尾大抵道来。
“道长不知开煞?”
恶鬼何及恶人!
“他俩可不是盗墓贼。”羽士把长钉丢进被捆起来的“盗墓贼”怀里,“这是被下了咒的棺材钉,是用来镇杀怨魂的。”
“痛。”
黄尾平常胆小包天,甚么都敢上去掺杂,可到这紧急关头,被厉鬼一吓便缩了头。
两人忙慌昂首,雨幕中4、五人抄着家伙瞋目而视,是黄尾他们去而复返。
黄尾一阵点头哈腰伸谢,他惊魂不决,但仍风俗地奉上马屁。
更多的纸雀在雨中振翅。
大雨冲去了泥土,铲口一片亮白。
“开煞?”
“狗贼!狗贼!!狗贼!!!去死,去死!”
他舌头打着颤抖。
怪不得如此凶戾。
顶端处生着三张干枯而腐臭的人脸,它们抽泣着、哀嚎着、怒骂着,然后同时止声,六颗凸出的眼球转过来,定定望着两个活人。
“道长如何来了?”
“我便说有东西跟着我们,本来是俩丧天良的盗墓者。弟兄们,把他俩拿下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