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鄙人一刻,他却又将握剑的手败坏了下来,只拿食指小扣剑首三下作响,渐渐摇起了头。
本来不但是“花痴”,也是“花”痴。
“那画像?”
“闲坐无聊,道长无妨与我同去?”
“父亲如何晓得我在家?”
立时,便见得莺莺燕燕几个俏丫环从花丛中围了上来,对着王子服就是一阵嘘寒问暖,齐齐伸出素手帮他卸甲。
公然,只要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莫急。”
谈起尸群中如何凶恶,困在茧中时如何忐忑,峰回路转时如何狂喜……又提及薛大师,提及牛秀才,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飞飞小妹子。
不是大青驴,又是哪个?!
“尚未用过朝食,容我先去买个炊饼,填填肚皮。”
一个小丫环委委曲屈跑过来,捧着个光溜溜只要枝干无有花叶的盆栽,抹着眼泪儿告起了状。
羽士刚思忖这名字叫得怪,便听得高亢浑厚的叫声。
“郎君。”
王子服一阵挤眉弄眼,羽士不由莞尔,一齐举杯大笑。
这王子服却将身子避开,孔殷的说道:
“二老爷的金丹出炉了,家主也叫郎君同去看个新奇咧。”
“穿上了甲胄,也不像个将军。”
李长安拽着它的长耳朵,笑骂道:
王子服吓了一跳。
“你怎生在此……欸?”羽士说着就是一拍脑门,“是我胡涂了,你本就这莒州人士。”
前次相见,王子服还是墨客打扮,眼下却穿了一身甲胄,那甲胄款式既威武又华贵,可惜王子服贫弱的身材完整撑不起来,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分外别扭。
“驴爷又偷吃了你的‘云龙探爪’。”
“郎君……呀!”
天下道门修行,不过乎两种,一是练气,二是炼丹。李长安这一脉用的是练气的体例,可他没正式列入门墙,所学只是外相,一向以来采气吐纳所生的法力,尚且不及几门神通窜改所附带的万一。
“啊呃~啊呃~”
“顺道也给我那二叔掌掌眼。”
幸亏一起有惊无险,展转来到他的院子。
只是这馋嘴的弊端总改不了,便是这时候,嘴里还嚼着人家的花嘞。
“姐姐们慢些,这铁衣吹了足了冷风,正冷得发烫,莫要冻着了手。”
大青驴连声叫喊,又被羽士抱在怀里揉搓了一番。在大户人家呆了几个月就是不一样,不但肥了一圈,浑身外相都亮得发青。
月季、玫瑰、杜鹃……认得出的,认不出的,林林百十种。白的、黑的、赤橙红绿青蓝紫的,色彩纷叠交叉,热热烈闹盛满了天井的每个角落。
“还不是你那同僚,半道寻你不见,就告上门来了,还推委甚么城中有歹人反叛,怕郎君是被人掳去了……家主当时就回他……”
“我本就是闲散汉,如何像得将军?”
“那荒唐儿许是又溜回家了。”
…………………………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也只是等闲。
“玄霄道人。”
小丫头倒也不拘束,接过茶水一口喝了个精光,胡乱花袖口抹了嘴巴,忙道:
俄然风风火火扑出去一个小丫环,眼睛圆溜溜的,浑身通透着个聪明劲儿。或许是跑得急了,面庞红扑扑的,撑着桌沿直喘气。
“郎君……”
“家里嫌我疲懒,才给找了这么一份儿差使,如果被家中长辈撞见,少不得又是一番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