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起战事,季狸立时面色沉着,白雪般的脸颊上现出一抹异彩:“高阳部族溃不成军,我已经扫清了涡水东岸的大小部落,远间隔困住了葛邑,围而不攻,只是以游骑扫荡周边赶来的小股救兵。三哥叔献正在攻打谯城,争夺在熊图鄂援兵到达前攻陷。”
季狸朝她身后一望,不由呆若木鸡,却见三十丈外的松林中,正懒洋洋地趴着一头比猛虎还要大一倍的金毛怪兽。
季狸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神采一变,脚下泥土翻滚,凝成一把元素之剑,森然的剑锋对准了巫彭:“巫彭大人,这是何意?”
鏖战三日,鱼桑部落的六百兵士现在已剩下不到百人,乃至连布衣都被征召守城,持着耒叉、鱼叉,握着石斧和木棒,一脸惊骇地望着军容整肃的高辛军团。城门两日前便已被摧毁,成了一座废墟,连贯的城墙在城门处构成“v”字形的豁口,能够说,只要高辛军团情愿,随时能够马踏桑邑,将鱼桑部落诛杀个鸡犬不留。
“天哪――”阿金收回如此详确的脑波之时,颇不精准,四周的高辛兵士同时收到了它的话,纷繁惊叫道,“它会说话!”
桑邑城,城墙残破,尸身堆叠。
话音刚落,脑中又是嗡然一响,一道思感灌进了大脑,倒是那开通兽收回一阵脑波,映在季狸的脑中:“很好,很好,我跟你们道营地去……有酒么?”
“叫我爷爷吧!”那老者鱼桑君苦笑一声,“常日里爷爷端方大,连本身亲人的称呼也不准称呼,儿子不敢喊我为父亲,老婆不敢喊我为夫君,便是独一的孙女儿,也从未敢喊过一句爷爷。哈哈,”他俄然热泪纵横,“现在儿子死啦,老婆死啦,想听一听他们亲热的呼喊也不成能啦!人生至此,有何兴趣?功名盖世,豪奢尊荣,又怎及得上亲人环抱,一家敦睦?”
一个断了腿了老者斜倚在城上的一块废墟上,浑身都是血迹,怀中却抱着一个幼小的女孩,目光迷乱,血淋漓的手掌正轻柔地抚摩着那女孩儿的秀发。
“这是甚么怪物?”季狸大吃一惊,“莫非……方才以精力力轰了我一下的便是它?”
甘棠暴露一副恶心的神采:“你们高辛正在闹饥荒么?人肉也吃?”
话音未落,只听远处吼吼两声吼怒,季狸只觉脑袋一震,座下的独角狰嘎嘎嘶鸣一声,双膝一软,扑通跌倒。季狸脑袋发蒙,连元素力都来不及运转,重重地扑倒在地。
“想吃我的肉,看看我这个保镳承诺否。”甘棠笑得前仰后合。
“很好,你把它赶走吧!”巫彭淡淡道,“我也挺讨厌它。”
积雪茫茫中,城上的鱼桑兵士苍茫地望着刺目标白雪。比白雪更刺目标,是城下高辛战兵士刃上的寒光。城下,黑压压的三千名轻骑甲士,排成了三列横队,手中骨矛朝天斜伸,密密麻麻的骨矛仿佛怪兽狰狞的獠牙,构成一片荆刺之林。
甘棠奇特隧道:“葛邑之南,不是另有个桑邑么?你们竟然放过它?”
季狸毫不介怀,仿佛突然翻脸,弑父杀母再也平常不过,只是惊奇地望着甘棠道:“这位女人是?”
这群轻甲骑士身披厚厚的豪彘甲,灰色的头胄罩住了全部面孔,全部战阵冷寂无声,在冰雪当中透出森然的杀气。看得鱼桑兵士心胆摧裂,满面惊惧。
“开通兽……”季狸呆若木鸡,喃喃道,“这……这等昆仑神兽,竟然呈现在大荒……被它轰一下,也是百年难遇了。”他皱了皱眉毛,“巫彭大人,我们这便要到营地去,让这头开通兽跟着,只怕很有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