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气已近傍晚。夕照在祭日台的日晷上投下了最后一缕余晖,映在申时的刻度上。保护在祭日台上的祭日官吹响了恭送夕照的号角,哭泣的号角响彻旸谷。
四人齐齐勒住鹿蜀,那少年从腰间的鹿皮袋子中取出一物,托在手中:“东岳君见了此物,天然会晤我们。”
“嗯。”少丘点了点头,却蓦地觉悟,“呃……”
“我叫桑冥羽。”那少年淡淡道。
金天部族之君姬仲为东岳君,居旸谷,“寅宾出日,平秩东作”,即察看日出,疏导农作,肯定春分的时候。
当中一名身材苗条的少年远远地喝道:“我等有大事求见东岳君,烦请通报一声!”
唐部族之君丹朱为北岳君,居幽都,“便在伏物,日短星昴,以正中冬”,即,预报储藏谷物的光阴。冬至日,白天最短,白虎七宿中的昴宿初昏时呈现在正南边,据此来肯定仲冬之时。
一股斜风吹来,他猛地惊醒:“哎呀,圣女还在树下躺着呢!”
少丘顿时神采涨红。
夏部族之君夏鲧为南岳君,居南交,“便程南为,以正中夏”,预报夏季耕耘的光阴,驱逐夏至的到来,肯定仲夏之时。
少丘看着她一脸薄怒的模样,不安地站了起来,拉住她的手道:“野梨子,活力了么?我……我真的舍不下父母和族人,真的不肯这辈子都活在与他们的残杀当中,你谅解我。”
自从东岳君定居旸谷以后,数十年时候,将旸谷运营成了一座繁华庞大的都城。旸谷建在空桑山与卢其山两山相夹构成的谷地之上,宽八九里,长三十里,周边顺着山势连绵而上,其下向南便是丰沃的平原和奔腾的济水。参军事上而言,绝对是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地。
甘棠哼哼了两声,骂道:“你是个大笨猪,跟你活力,我岂不也是笨猪了。”说完噗嗤一笑,“好啦,要去便去吧,婆婆妈妈的干吗?我走啦!”
日出旸谷,日落昧谷。
她悄悄摆脱他的手,略略一踌躇,俄然在少丘的脸颊上悄悄一吻,然后仓猝回身,格格笑着在林梢奔腾而去。
祭日台有一道石阶盘绕而上,顶端直立着一座庞大的日晷,东岳君察看日影,确定时候,便是靠这座日晷。
便在此时,三头鹿蜀从吊桥上如风而来,嘎答嘎答的足音刹时便驰过了吊桥,呈现在祭日台下。鹿身上,却坐着三男一女四名少年骑士,春秋都不过十六七岁,有的腰插骨刃,有的背悬长弓,那名明眸皓齿的少女未带兵刃,倒是满面凄楚,眼角当中的泪水盈盈欲垂。
仓猝纵身下树,却见圣女斜躺在厚厚的桑叶上,正自甜睡。甘棠是以金元素力将她震晕了,少丘仓猝把她唤醒,圣女展开眼,瞥见少丘,清澈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几扫,道:“她走了么?”
甘棠瞪着他,气得柳眉倒竖,却强捺着忍了下去,道:“你若要去,便去吧!我估计克日以内,旸谷必有大变,哼,想拿你的一腔纯情去碰撞炎黄这座坚毅的大山,你尝尝便知。”
“甚么人?”保护祭日台的兵士手持骨矛,催动战犀迎了上去。
旸谷位于东海之滨,南临济水;西傍大野泽、雷泽、菏泽这三大泽构成的数千里周遭的池沼地带;北部,空桑山、卢其山两山相夹,乃大荒日出最早之处。日出于谷而天下明,故称旸谷。数十年前,尧帝即位之初,便任命四岳之君,掌管四方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