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却都冷静地聆听着,表情却迥然分歧。
艾桑追上几步,却又呆呆地愣住了脚步,身躯渐渐蹲在了地上,荏弱地抱着膝盖,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为何不逃?还敢来见我?”艾桑冷冷地拿过匕首,莹白的锋刃森然抵住他的胸膛:“我晓得你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哼,之前是我瞎了眼,现在我跟你仇深似海,别觉得我不敢杀你!”
“我就晓得,你还在想着那小贼!”声音带着奇特的磁性,却略微有些气愤,少丘立即便听了出来,竟然是桑冥羽!贰心中惊奇:“他在跟谁说话?哪个小贼?”
两个少年的脑中同时轰然巨震,一个是悲喜交集,另一个倒是绝望冰冷。悲喜交集的,身材紧贴着冰冷的池水;绝望冰冷的,却拥抱着一个炽热的娇躯。这类感受,当真难以言喻,两人身材倒是分歧生硬,好像枯木。
艾桑呜呜地哭了起来。桑冥羽长叹一声,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头,艾桑略略一挣,便嚎啕大哭起来。桑冥羽是见白天艾桑对少丘仿佛仍旧旧情未了,竟舍不得动手杀他,心中不安,这才趁夜把她找了出来,在僻静处深谈。
桑冥羽一摆手,气愤隧道:“我等啊,等啊,终究比及了这一天,他叛逃而出,毁灭了你的统统,我觉得,他成了我们的仇敌,你毕竟能够回到我的身边,但是……但是你的心,却已经不再属于我了!”他发疯般大笑,“为甚么?为甚么?少丘,我要杀了你!”
“但是……但是……”饶是桑冥羽心机深沉,这时却也心乱如麻,喃喃道,“他……他杀死了我们的族人,杀死了你的父母兄弟,毁灭了我们的家……”
“假的么?”艾桑哭泣几声,喃喃隧道,“父母和巫谢大报酬了安少丘的心,让他顺服地做一个高兴的囚徒,让我靠近他,和他交心,乃至要把我嫁给他,和他相伴毕生。他们从小就在我耳边灌输少丘有多么好,多么优良,多么超卓,我如果爱上少丘,就为炎黄联盟和部落做出了多么巨大的捐躯,是一桩多么巨大的进献……”
“我疯了——”桑冥羽哈哈惨笑,“我疯了!我必然要杀了他……”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么?”艾桑怒不成遏。
她拭了拭泪水,惊奇地抬开端,顿时呆住了,却见少丘浑身湿淋淋地站在本身面前,身上的衣服一绺一绺的,皮肤和面孔上到处是火灼过的陈迹,暴露的胸口,皮肉翻卷,暴露一个大大的创口,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