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与乔装的禁卫们站的远远的,站在了城墙的楼梯口,吹着夜风。
“有的人,嘴上担忧着,内心却不觉得然,有的人,嘴上骂着,可内心比谁都顾虑。”
“待你双鬓斑白之际,任天下人如何唾骂你,你只需出口二字,楚擎,足矣。”
邱万山沉默了,这一次,没有顿时接口,足足过了好久:“当初,如果朝堂之上有人以下官普通…以下官普通保了我,想必,本日也没有这轻易追求的邱万山了。”
邱万山脸上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垂垂消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欣喜:“楚擎他…或许是京中官员,独一一个,置身于流民当中,与流民如此靠近的人了。”
身材高大的卫长风站在黄老四身后,苦笑一声摇了点头:“老臣不知。”
红的是砖,绿的是瓦,奔驰的是孩童,声音是畅怀大笑着。
“好,朕等你,等卫卿,朕,要国库丰盈,要流民再无背井离乡之苦,朕要国库丰盈,要京中百姓再无饥饿之痛,朕要国库丰盈,要天下,再无食不充饥之民,再无衣衫褴褛之民,朕,要国库丰盈,要这天下,再无欺民害民之暴徒!”
卫长风动容,转头看向邱万山,凝睇着。
黄老四点头,先是悄悄点头,紧接着,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碧华皱着眉头:“蜜斯,他唾骂那些流民。”
土坡上的陶若琳,眼中也有了光,阿谁挥动动手臂的公子,是那么的威武不凡。
陶若琳在碧华的伴随下,来到了土坡上,望着立足只是望着荒处所向的楚擎。
“何事。”
黄老四转过了身,看向了卫长风,结实通俗的五官,乃至带着几丝不易发觉的祈求。
卫长风还是开口问道:“为何?”
“还好,上天顾恤朕。”黄老四松开了手指,双目中的肝火垂垂消逝:“还好有楚擎,有这个数次想让朕将他千刀万剐的混账东西,他做了朕应做,却没法做的事。”
只要两个字,可邱万山却明白是甚么意义。
那片荒地,在他脑海中的模样垂垂变了,不再是放眼皆是枯黄色,有了红,有了绿,有了奔驰的身影,乃至有了声音。
脑筋里,只剩下神驰,建立在那荒地之上的神驰。
邱万山苦笑道:“大昌朝,已经有了太多太多的邱万山了,却无一人是楚擎,下官怕,昨日得知了醉客居一过后,怕,惶恐着,害怕着,怕的瑟瑟颤栗。”
卫长风深吸了一口气,暴露了笑容,用力的拍打着邱万山的肩头,拍的是那么的用力。
“下官真的很怕,怕楚擎他…变成了邱万山,楚擎他与下官当年,像,像极了,可下官,却怕,怕到了极致,怕楚擎变成了下官,变成了邱万山。”
“是啊,便是朕,也猜不透这小子内心想着甚么,又想要去做甚么。”
“刁民们,别尼玛睡了,都给老子起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