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魏夫子走人,只剩下朱纯傻愣在原地。
旨意听完以后,当然要接旨。
一听要派郎少杰跟着朱纯去修皇陵,朱纯两腿就开端发软,心口也刹时感觉难受。皇上公然没有安甚么美意!
既然朱纯明白这些大事理,那为甚么还非要跟肃王、李太妃绑在一起,恰好跟瑞王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做对呢?他是有充分动机的。
他并非是真要拿下朱纯,但谁让朱纯是朝中首辅却恰好不听话?如果不敲山震虎,大周的朝臣谁又会真正的把他当作天子来看?如果没有胆量和蔼魄把朱纯拿下,一年后拿甚么来让云太后还政呢?
实际上,派的这个钦差按官职来论,不过是个从四品,离朱纯差一大截。如果普通的从四品官员见了朱纯,就得时候躬身说话,连头都不敢抬。可皇上此次派的这位不但不会躬身,还一向仰着脖子,不但不害怕朱纯,反倒是还常常冷眼相看。
大周礼节规制比较正统、也比较松散,规定皇陵修建之事必须由朝中首辅来卖力。毕竟,死的是一国之君,不是随便派几个壮丁就能搞定的。稍有不慎,如果弄了个豆腐渣工程,万一哪一天皇陵坍塌了,把天子的尸体砸个稀巴烂,那很多大的罪恶啊。
大半夜的,宫内俄然来旨,并且还是司监处总管魏夫子亲身前来,明显不是小事。
另有一部分意义,是皇上担忧朱纯年龄已高,怕累倒了,就派了一个钦差帮手。说是帮手,实在就是一个监工,申明皇上对朱纯非常不放心。派钦差倒也无所谓,朱纯官居一品,多大的钦差才气管的着他?
实际上,正一品之上另有国公跟爵爷这类万中无一的殊荣,朱纯一个也没沾上。而朱纯也不是冲着阿谁殊荣去的,他是为了谋一张金牌――免死金牌。
此次,修建皇陵一事派下来,刚好有了实足的来由不消上朝,就天然不消每天见新天子了。与此同时,也趁这个机遇,他这个辅弼也能够在沿途各州核阅情势,顺带着捞几把,同时也看看各州郡守还是否对他忠心。
一朝得天下,便让江山永固万年、千万年――这就是周云瑞的派头!
世人皆笑我风骚轻浮,却不知我在磨刀霍霍。
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迟早都会死去,跟着春秋越来越大,朱纯是深切体味到这个事理的。如果有一天他死了,留下的即便是金山银山,但如果子孙无福消受,那些金山银山也就都成了粪土。既然君为臣纲,既然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伴君如伴虎,子孙后代说不定甚么时候被皇上随便找个来由就灭了九族。
听完这句话,朱纯腿肚子一阵抽筋,要不是魏夫子用力一拉,可就真瘫在地上了。
朱纯摇了点头,撇嘴说道:“魏公公,你就别给老臣装傻了。老臣说的不是修皇陵的事,是指那位钦差大人,就不能换一个?”
魏夫子回到宫中后,把朱纯的一言一行都照实的奉告了皇上。这位年青天子半天没有说话,他也在度量利弊,更是一遍遍的在内心演练他布好的棋局。
朱纯苦心运营数十年,为的就是这个。
朱纯是多么人物?那但是当朝首辅!是大周王朝可贵一个从九品芝麻官一步步爬上来的,城府深不说,并且还特别能哑忍!他能不晓得“君为臣纲”这个事理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官再大还能大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