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兰虽着女子红裙,却不慌不忙,如跳舞般抬脚躲了一下。
她话音刚落,就看着堆栈外一行人快步跑过来,这堆栈的门槛好似跟天下人有仇似的,也绊了那一行人最前头的小子一跤,他手里捧了个鼓鼓囊囊的玄色布袋,直接飞出去,里头的东西滚了一地。
朱徒弟是个非常健壮的中年男人,即使髯毛两鬓微微发白,单看脊背和袍下分立安定的两脚,就晓得是个健朗的练家子。
他又转头笑看账房:“我们半营如果撤除龚爷,您也给两份薄面,我们半营和陆行帮在楼兰共生,我走我的兵马道,你走你的商客路,合作几分,您意下如何?”
这时候,一楼侧边门内,后院里一些保护侍从走了出去,恰是跟崔季明一起的陆行帮成员,那门正幸亏二楼下头,陆双与崔季明俱是没有瞥见。
龚爷大笑:“一场试刀,我输了落空八百人马,赢了也只得落荒而逃,这不公允。”
崔季明便在上头看着朱徒弟单脚为轴,战身刀穿孔的尖儿在地上一旋,如铁盾挡住了考兰的重斧,他的重斧有带勾双刃,扣在战身刀的刀背上,就要借力想把刀推出去。
虽大多数未曾见过考兰考风,却艳名远扬,大部分人都只说是美人双胞胎,便都晓得了,朱徒弟在这里称他们赤衣君,也是给足了面子。
朱徒弟晓得他说的在理,咬牙:“我会让他们远走!他们聪明,晓得骨气不是活人该有的东西。”
龚爷倒是笑道:“那如果三郎死在我手上,这如何算?”
崔季明看着归正不是来找她的,扒着雕栏下巴放在手臂上往下观战。
崔季明笑着拔出了刀,轻松靠在柱子上,看向龚爷:“龚爷,您也让我见地见地您南道的刀法?”
崔季明觉得那账房小二会将他们赶出去,却不料小二退到了二楼台阶上,账房垂眼站在柜台背面,两手垂下,仿佛模糊按着柜台下的兵器。
“赤衣君熟谙这位郎君?”龚爷转了笑面给考兰。
朱徒弟已经牙齿沁血,眸子子泛红,考兰拿着两把斧钺,笑道:“你不消拖了,该使真本领了,奴家便来见地见地北道的刀。”
龚爷惊道:“你!”
考兰颠着腿笑道:“哈哈那便是了!季銘,你且去杀,这龚寨带来的人,谁如果帮了手,便就从半营踢出去,与我们为敌!今儿,当真成心机!成心机!”他笑的花枝乱颤,崔季明内心头都被这鬼畜的笑声吓的一抽。
朱徒弟一敲刀背,退半步立起刀来。二人间隔两步远,盯紧对方,各自拿着兵器,走的极慢,手上行动好似恐吓人般有些老练的往前一推又一缩。
说罢,他接住账房扔来的铁牌,看着店内几个伴计,将昏倒的朱徒弟与他几个门徒拖下去了。
右手拈刀背,左手转刀柄,一抛一转再接回,一把两掌宽的大刀,却将矫捷阐扬到了极致,
崔季明今后缩了缩,后背不谨慎倚在了陆双胸口。他抬手按住崔季明肩膀:“半营乱了,阿哈扎已经死了。”
龚爷的斩|马刀,刀鞘与刀锋连接处沾了不晓得多少层的血,一层黑垢,刀却铮亮,看的出精锻的钢来。
考兰道:“那你带着人爱上哪儿上哪去,我半分不拦着你,道上见着,给你留三分买卖路。”
徐策补了她没说的后半句:“现在数十下就要分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