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凤岐步子一错拦在鱼非池跟前,拉着个脸:“又见面了。”
卿白衣实在是个蛮了不起的人,有多了不起呢,先前我们说了,有为山地处须弥大陆正中心,以北是商夷,以南就是后蜀。
瞧出这两人脾气不对味,艾幼微想着本日另有要事要相商,不好让两小毛头坏了开首,便笑道:“有为山向来护短,倒是让蜀帝见笑了。”
此行前去有为学院的人俱在,这便包含着商向暖与韬轲,鱼非池暗下也迷惑过,好端端的皇宫里头不住,非得跑来外边住堆栈,大略只能解释为公主病吧。
厥后后蜀国老天子睡了太多嫔妃,把身子骨给睡空了,还没来得及立太子就一病不起,床前四个皇子纷繁涕泪齐下,哭得好不竭肠,贡献着他们的父皇,只等着老天子脚一蹬一嗝屁,他们就操起家伙争皇位,从某种角度上来,他们在床前是等着老天子咽气。
他那身白衣,始终未沾血,统统见不得人的肮脏事血腥事,石凤岐全替他做了,为了不使卿白衣背上弑兄罪名,别的三名皇子的脑袋,都是石凤岐亲身摘的。
跟王宫比起来,也就只差一条龙盘在大门口了,如此野心,换作谁当天子,那都是忍不得的。
鱼非池底子不知他们要谈甚么,迟归也是,以是这两人便又开端了一心一意地吃点心嗑瓜子,其他的事便是要大过天,她也没有兴趣掺杂一脚。
鱼非池愣了愣,这当了天子,还能满大街跑不成?卿白衣这位蜀帝,山长水远跑到商夷国,所为何事?
……
勉强着,也算是一段血雨腥风的过往吧。
据官方小道动静所传,这位国君常日里最大的爱仿佛是乔装打扮了出宫去,出宫也不是去体恤民情,而是斗鸡喽啰流连烟花楼,穿戴一身白衣,但他这行动,真的是一点也不白。
因而两个毛头小伙子硬生生是杀尽了三位皇子,夺了兵权,横刀立马地砍进了金殿,石凤岐双手把卿白衣奉上了帝座。
曾锋那烫着金字的帖子送到堆栈时,艾幼微问他们有谁情愿同去,鱼非池不负重望地点头:“我没兴趣。”
临了塞了块布条给他,说好听点是传位遗诏,说难点听,就是一道催命符。
比之商夷国国君的深沉慎重,这位卿白衣国君,他当真不太像一名国君的模样。
大抵是石凤岐知己发明,赢了卿白衣这么多金子银子把他家传的龙子玉佩都赢了过来,有些过意不去,厥后常常请尚是皇子的卿白衣喝酒吃肉,趁便传授他一些摇骰子的心得,比如如何听音辨骰之类的独门法门,今后卿白衣在赌场里大杀四方难逢敌手,他感觉,石凤岐是小我才,便请进了府中,好吃好喝的服侍着,唤一声石兄。
老天子没闻声卿白衣的哭诉,眼一闭,去了。
商向暖微微轻笑:“本日我只是学院弟子,不是甚么公主,亲王不必多礼。”
按说卿白衣与石凤岐两人也曾风雨同舟过,好酒好肉一起分享过,两人见了面,该是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过往,聊一聊迩来,但是这两人除了在五味楼里打的那一照面,再没特地相约花下对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