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新翻开那本《大楚创业起居注》,用口语的体例将第一卷的内容讲了一遍,是楚氏前辈的建国之事。不知为何,那些拗口的句子颠末楚璃这般一讲,便似茶社里的平话普通,非常浅显易懂。及至厥后,微浓听得出神了,楚璃却住了口,惹得她忍不住诘问起后续故事。
“啪嗒”一声轻响,楚璃将一枚精美的腰牌置于书案上,最后说道:“公主可凭此物去造办措置备骑行服,记得选一张称手的弓箭。”
但,自她偿还了惊鸿剑以后,楚璃再也没有来过毓秀宫,也没有给过她只言片语。本来定下的天禄阁之约,也跟着黑衣人的分开而不再提及了。她与楚璃又变成了陌生人,不见面,没有来往。
主事嬷嬷踌躇半晌,道:“殿下说……日子有些仓促。”
他再次提及这四本书,微浓才终究确认了他不是打趣话,便道:“那四本书,有话本子,有诗词,也有兵法史乘……都间隔我太悠远了!”
微浓公然对这古板的《大楚创业起居注》来了兴趣,再去看背面的内容,竟也看得津津有味起来,全不顾楚璃在场,边看边赞叹道:“贵国先祖真乃神人也!既通兵法,又通文墨!”
因是脱了热孝的原因,楚璃本日没再服白,而是穿一袭玄色玉袍弁服,绣以四爪金龙纹样,袍角乃腾云螭纹,腰间束着白玉小巧绶带,袍袖伸展,安闲矗立,行动之间难掩气度高华。
嬷嬷只得照实去回了话。
微浓下认识地抚了抚手臂,笑道:“伤早就好了,都结痂了呢!多谢殿下体贴。”
楚璃含笑点头。
楚璃这才点了点头,不忘叮咛道:“明日打猎以后,还望公主能收心读书。”
微浓自小便对舞刀弄枪颇感兴趣,但对于咬文嚼字,实在不通,便也照实承认,忧?隧道:“这书过分通俗,我的确不懂。想必您也传闻了,我自幼善于镖局,虽识字,但并不通文墨。并且教习嬷嬷讲的内容太拗口了,我多数都听不懂,只感觉这些字拆开来我都熟谙,但合在一起,却不晓得是甚么意义了。”
“岂会?”楚璃四下看了看:“这里不太便利,公主常日是在那边习读?”
“每月尾……”微浓细算光阴:“那读完这四本书,就到来岁三月了啊!”
微浓想开口扣问他“为何事而来”,又感觉这话过分疏离,唇齿间游移了半晌,幸而元宵替她解了围:“奴婢元宵见过太子殿下。”
楚璃倒也未再多言,再次看向她手中书册,又问:“这些文籍都背完了?”
“别急,我也有要求。那四本书,公主须得一月读一本,不能读太快,也不能太慢。”楚璃负手看她:“这期间,教习嬷嬷不会来催促公主,也不会有所打搅。每月尾,由我来考校公主的课业。”
如此一来,微浓也有些泄气了,直白问道:“殿下在听吗?”
腊月月朔,主事嬷嬷奉告她一个动静:“太子殿下已出热孝,王上重新拟下了婚期,定在来岁三月,不知公主可有贰言?”
“在毓秀宫偏殿。”微浓边说边伸手相请,与楚璃一并往偏殿走去。元宵和云台宫的人皆很识相,跟到偏殿门外便愣住了脚步。
楚璃回过神来,再笑:“实在对公主而言,这类书册的确古板,公主无妨先看看我前次送来的四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