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该去求燕王!求他收回成命!”楚王指向门外:“楚国百姓向来文弱,却被逼得暴动,这是为何?他的儿子去平乱,是我能决定的吗?在这件事上,我楚宗室坦开阔荡,问心无愧!”
“我都不怕死,楚宗室也不怕死,你操甚么闲心?”楚王毫不包涵地后退两步,试图阔别微浓:“你别打着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聂星痕是你哥哥,你实在就是舍不得他死。是不是?”
微浓对他的话不作理睬,只道:“本日辛苦你了,我也有些累,就此散了吧。”
“至于姜国,与楚国向来没有友情,就算我故意救他,也无能为力!”楚王言罢,抬步便往门外走。
聂旸,恰是当今燕王的名字。
他越说越是激愤铿锵,到最后已然憋得神采涨红:“我的几个儿后代儿,都对璃儿极其敬爱。现在见殛毙他的刽子手要死了,不晓得有多欢乐!我如何能够救他?我只恨他死得太晚!”
微浓望向窗外:“我问过太子,他否定了。”
楚王猛地看她,目光锋利:“如何?你思疑是我做的?”
微浓也偶然再做解释,回道:“为今之计,只能看燕王与姜国的谈判了。”
“父王!”微浓焦心肠看向楚王:“您不能说气话。”
“如何不值得?我一把老骨头,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换他一命很值得!”楚王恨恨地看着微浓:“他这个祸首祸首,害得我们还不敷吗?”
微浓被问得有些失措,心头像是要堵塞普通喘不上来气。她唯有捂着心口死力点头:“不,不是。我真的是……不想看着楚宗室被无辜连累。”
“此话当真?”微浓一惊之下衣袖碰倒杯子,她却恍然未觉,只顾着诘问:“燕王命令屠宫,是聂星痕保下你们?”
“不能!”楚王听到此处,俄然暴戾打断,气愤诘责:“你找珩儿来,就是为了这个?”
微浓闻言“扑通”一声跪地,咬了咬牙:“臣媳晓得,您定然恨透了敬侯。但此事连累甚广,他又是在楚地遇刺。燕王已发了话,倘若敬侯此毒无解,便要楚宗室陪葬!”
楚王这一席话,是真正伤了微浓的心,可她已痛无所痛,只是固执地跪地哀告:“求您……想想体例,聂星痕还不能死。”
明尘远蹙眉:“谁这么不谨慎?”
楚王沉默半晌,似有不忍之色:“他们是楚国的王子公主,楚国既亡,还活着做甚么?苟活了这一年多已是偷来的性命,若能换聂星痕一死,死也死得其所!”
楚王好似还不肯放心,冷冷看着她:“我要你赌咒,若违本日所言,你将重蹈楚国之殇,遭国破家亡、永失至爱之痛!”
微浓赶紧回神,迟疑半晌,到底还是说出了口:“敬侯在楚地遇刺之事,您传闻了吗?”
“是……驸马爷。”
微浓仍旧跪在地上,闻言双唇已开端颤抖,可到底还是尊敬了楚王的志愿,点了点头。
“那楚珩呢?楚环、楚琮呢?您这两子一女也在京州城,他们风华正茂,莫非也要为聂星痕陪葬?”微浓立即反问。
微浓眼睁睁看他即将拜别,却有力挽留,也没有任何颜面挽留。如若本日来的是楚珩,或许另有一线但愿……可惜天意弄人,是楚王代子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