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动静的当晚,微浓很早便在寝殿歇下。晓馨想起她说过的禁足之事,非常不解,但也不敢多问。
王后见微浓细心打扮过一番,换了发髻上了妆,还觉得她是想通了,内心对劲了些。又见她一向盯动手头边的鸾钗看,便笑着评价:“妆上得不错,就是发饰太素。这支鸾钗你拿去戴吧!母后老了,这些东西戴不出去了。”
微浓在凤朝宫行动受限,又没找到甚么有效的线索,见东宫来了人,也猜到聂星逸的意义,便没再冲突。
“本来你如此受正视,我畴前竟不晓得。”微浓也淡淡笑了起来。
若在平时,微浓毫不会收下这支钗,但想起方才模糊听到刘司珍说的话,她想了想,也没再推让,与赫连王后客气了几句,收下了鸾钗。
“赤金就是纯金啊。这钗不是纯金的,不过奴婢也不敢确认,得再看看。”晓馨从微浓手中接过鸾钗,干脆端起烛台细心打量,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道:“这只鸾钗,应是熔金后重新打造的,是混色金。”
方才聆听赫连王后一场“教诲”,微浓借机用力揉了揉双眸,感到眼眶已开端酸胀涩痛,才径直走进赫连王后的打扮间里,对奉养的宫婢命道:“去给本宫找几样胭脂水粉来。”
夏季昼长夜短,现在虽说已是天气微明,可东宫各处仍旧亮着灯火。微浓像是没闻声晓馨的话,缓缓抬眸看向窗外,半晌,才意味不明地说道:“不必了。”
微浓顺势坐到赫连王后的妆台前,瞧见各色嫁妆整整齐齐地摆放其上。她往放镯子的嫁妆里看去,扫了一圈,甚么线索都没看到。
定义侯送的?鎏金工艺?微浓蓦地想起长公主的那只镯子,当时她便感觉那金色不纯,细想起来,确切与聂星逸书房里那只飞蝠擎灯的光彩更加靠近。
“就是金子不纯,里头含有银啊、铜啊之类的。”晓馨将这支鸾钗衡量在手里,试了试重量,又道:“宫里头有宫规,唯独王后娘娘和您能用赤金铸的金饰。而这支鸾钗个头儿摆着,重量较着不敷,必然不是赤金打造。想来是司珍房的人偷工减猜中饱私囊,欺瞒王后娘娘不懂这个!”
赫连王后却看了她一眼,淡淡命道:“你先出来吧!方才母后说的话,你细心想想。”
因而,东宫立即派人去接微浓返来。
晓馨话到此处,顿了顿:“金铜异化,普通不予后妃做金饰。比如太子殿下书房里的那盏飞蝠擎灯,便是金铜混色的鎏金工艺。但不是宫中之物,传闻是殿下加冠之礼时,定义侯送的。”
晓馨便猎奇走到微浓身边,细心看去:“咦?这支鸾钗做工富丽精彩,真是都雅!但是……王后娘娘为何要赐给您呢?”
晓馨便将鸾钗送回微浓手中,笑了起来:“您还不晓得吧,奴婢畴前就是司珍房的掌珍,因做的金饰被王后娘娘相中,她见奴婢尚算聪明,便将奴婢赐给了明良娣。厥后传闻您要入主东宫,太子殿下特地将奴婢从明良娣身边调出来,拨来含紫殿奉侍您。”
“那长公主呢?她的金饰能用赤金吗?”微浓再问。
晓馨如此抱怨了几句,微浓皆耐烦听着,又问:“你方才说,这镯子是混色金打造?那你方才说的‘熔金’又是甚么意义?”
微浓浑不在乎地笑了笑:“无妨,你连金饰都会打造,想必戋戋一个发髻也难不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