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啊啊啊”地再次叫起来,这一次,仿佛连床榻都有些翻滚的动静了。
“您的遗旨臣妾已代为拟好,也盖上了御玺,只差您一个手泥便能见效。”赫连王后随即念了一遍‘遗旨’的内容,殿内又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应是她在逼迫燕王按上手泥。
“不成能。王上如此看重太子妃,你如何舍得让她死?”赫连王后不知在做甚么,半晌没有动静,微浓一颗心已是严峻到无以复加,才听她又问:“你都奉告了她甚么?另有,晓馨呢?”
“公公何出此言?本宫自问待你不薄,恰好是这节骨眼上,你与本宫作对,还将太子妃藏了起来。”赫连王后轻描淡写地诘责。
“我忍得太久了!”赫连王后声音突然拔高,近乎扭曲地命道:“这时候你畏缩甚么?出去!”
宝公公“呵呵”地笑了起来,非常讽刺:“我是王上的人,即便我甚么都不做,你也不会容我活下去!”
她听到了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另有铁链子摩擦地砖的声音,可想而知,宝公公必然被用了刑,是被拖着出去的。
“不过可惜啊,臣妾想留她,您却不给臣妾个机遇。也不知宝公公将她藏到了那边,臣妾如何找都找不到。”赫连王后“啧啧”两声,您有这么一个忠仆相伴,鬼域路上必然不会孤单了。
微浓动了动生硬的脖颈,换了个姿式坐到地上,耐烦等候赫连王后宣泄完情感。她很清楚,龙乾宫除了这条密道以外,必然都已在这个女人的掌控当中了。换言之,赫连王后不会让燕王活过今晚,或许明早,聂星逸便会在群臣的“推戴”之下继位了。
“不肯,嘴硬得很。阿谁叫做晓馨的贴身宫婢,也一并失落了。”这是太子聂星逸的声音。
另有,既然宝公公要进含紫殿,而晓馨也在禁足期间,则他二人不成制止会遇见。这足以证明魏良媛和晓馨都是宝公公安插在东宫的人,或者说,是燕王安插在东宫的人。
此事与魏良媛有甚么关联?燕王中风、聂星逸夺权、宝公公密访、另有那只镯子……
“您迟误了臣妾一辈子,可临到头,只要臣妾在您榻前送终,还真是讽刺呢!”赫连王后终究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的凄惨之意穿透了层层地砖,斥入微浓耳中,令她都不由打了个寒噤。
可本身明显见到了宝公公,为何又会俄然间不省人事?
赫连王后对此只作未见,又用心笑说:“不过,传闻敬侯正值旧疾复发,太医在给他治病的时候,会不会不慎失手呢?他毕竟与您父子一场,您放心,臣妾必然给他身后无上哀荣。”
也不知赫连王后究竟笑了多久,终究,微浓闻声她再次说道:“至于太子妃,您就更不必操心了。她是‘皇后命格’,太子又喜好,臣妾如何舍得杀她呢?即便看在长公主和定义侯的面子上,臣妾也得留着她不是?”
“你把太子妃禁足在东宫,不就是为了瞒住她吗?我偏不让你快意!”宝公公啐了一口,恨恨隧道:“既然我没体例奉告她真相,干脆杀了她,让你儿子一辈子也当不了天子!”
当时魏良媛送来的字条里写道:“妾身将与明在殿外争论,速扒开保卫,宝公公密访将至。”
“母后……”聂星逸似是有些不满,在旁低声说道:“您……别这么对父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