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流,寒来暑往,转眼又是三年畴昔。
他们早就搬离了落星湖,改居千湖林,因喜这处所幽僻秀美,洛云卿也跟着在此长住,他等闲不出门的,只埋头修炼,偶尔同楚夫子闲谈古事,或与慕十三手谈一局,日子过得非常安逸,唯有每年四月,他必定要出门一趟,这一去就是全部月都瞧不见他的人影。
桃宝内心一阵严峻一阵苦,不过她还是鼓起了最后的勇气,不测的突破了惯常的沉默,喊住那少年道:“我……我还没有找你钱……”
但是要死哪有这么轻易,真要跳井时,她想起娘死得早,爹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平素里极心疼她,有两个钱就省给她买花粉做衣裳,有口好吃的也要留给她,她眼下寻死倒是简便,不过心一横眼一闭的事,但是丢下她爹孤伶伶一个,是跟她一起死了好,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欲绝的苦熬下半辈子?
不对不对!他瞧上去才弱冠年纪,同她差未几大,哪有这么早就娶妻纳妾的事理。
通往镇外的门路上铺的青石板久经光阴,已经松动残破不堪了,又因着连日细雨,空中湿潮,踩下去经常有肮脏的泥水从石隙里飞溅出来,即便行人遁藏敏捷,还是免不了要脏湿了鞋袜衣裤。
次日,桃宝还是穿戴她那身蔷薇色衫裙,早早的就守在酒坊的柜台前面,等着那少年再来买酒。固然已经很绝望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抱最后一分迷茫的念想,挣扎着摸索一次,看看昨日的偶遇,究竟能不能让她在少年的内心,留下一抹蔷薇色的影子。
“惯你惯出病来,鬼迷心窍了你!”桃掌柜气得痰气上涌,也顾不上疼惜她了,指着她就劈脸骂道:“你要有本领说得他情愿纳你做小,你就跟了他去!我只当没生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怕就怕啊,你求着给他做小,他都不要你!”
少年腰悬玉佩,身负长剑,眉眼漂亮但气质清贵寒冽,也不见他如何疾行,只缓缓如闲庭信步,倒是一晃眼就超出了道上行人,来到了酒坊之前。
桃宝回过神来,苦涩泛上心头。
...
过后还是时桓用一小包偷藏起来的蜜饯换回了安宁,楚玉书吃得嘴角手上满是蜜汁,然后幸运非常的趴在轩辕夙背上睡着了,任由他背着归去,当然眼泪鼻涕甚么的趁便蹭了轩辕夙一身。
大师新年好^-^
桃宝也是急了,一不做二不休,竟然大胆的顶撞了一句:“要嫁那些我瞧不上眼的,还不如让我给他做小!”
“没错,小屁孩子真是太讨厌了!”
……
她原要在山上找个僻静无人的处所,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不想瞥见前面树与树的间隙里隐着抹红色,她内心轰然一跳,悄悄的走上前,绕过树去——
韩吟微怔过后恍然觉悟:“是啊,腐败快到了……”
又是一年春。
“哈哈哈哈哈……”轩辕夙很无良的抬头大笑,笑到一半,瞧见楚玉书趴在那边拔了一棵野草要往嘴里送,他神采就倏然变了,一个饿虎扑食猛的飞窜了出去,同楚玉书滚成一团,就为了抢他手里那棵野草。
桃宝暗自欢乐,但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递酒坛给那少年时,脸颊更是烧得烫热起来,可惜这般害羞鲜艳的模样却式微在对方眼里,那少年接了酒坛就回身去了,半晌都没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