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的目光落在劈面的牵牛花架上，敬敏看了，低声道：“听嬷嬷说，暮年太后娘娘还是皇后的时候，因着喜幸亏花架下看书，先皇特地叮咛人在坤宁宫院内，置了这一处花架藤椅。陛下仁孝，知太后思念先皇，特地让人移过来的。只是到了慈宁宫后，太后就再没坐过了。”
她的挑选是精确的。女人一旦入了深宫，即便是集万千宠嬖于一身，到头儿来却也难逃这深宫悲惨。
容菀汐跟在宸王身掉队了正殿。
敬敏看向宸王，宸王伸了个懒腰，“也好。”
停顿了下，考虑后，缓缓道：“如果太子殿下真的做了甚么特别之事，能对付的，臣女必然对付，不会让陛下和太后娘娘烦心。”
太后午觉醒来，已梳整得宜地端坐在正殿主位上，身边站着慈宁宫的掌事薄嬷嬷。
容菀汐安闲道：“太子殿下是当朝储君，敬陛下、敬太后，那是人尽皆知的。如果太后下了懿旨，即便太子殿下心有不甘，也不会违背的……”
“实在你父亲已经归家，若你不肯，大可和哀家说，哀家会为你做主的。”太后语气温然，听着非常和缓。
刚到慈宁宫门口儿，太后身边的宫女儿敬敏迎了出来，“宸王殿下、容蜜斯，太后不料二位来得如许快，刚歇了午觉儿。怕是有一会儿才醒呢。请殿下和蜜斯随奴婢先去正殿等待吧。”
容菀汐轻施一礼，声音温婉如东风，话语却果断，“臣女虽说是小女子，但也晓得知恩图报、也晓得言必信、行必果。臣女谢太后恩恤。但臣女没有悔怨，也从没想过要忏悔。”
太后言罢便无他话，没有做明白的问话，只是一句陈述，便等着容菀汐的反应。
太后说完，看着容菀汐，等着她的回应。
太后现在已年过五旬，但因长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宜，望之如四十许。
听得容菀汐在太前面前的这一番应对，宸王看着她，眼底有了些许笑意。这小女子的脑筋，便是十个男人也不及。有如许知书达理的人在府中，府中自是能得安宁。
看着这一处花架，容菀汐如有所思……
容菀汐见正殿紧连着寝殿，怕扰着太后昼寝，便道：“不如我们就在院内等吧，刚好晒晒太阳。”
容菀汐听太后没有下文，略一考虑，平和道：“回太后，算上本日在慈宁宫的相见，臣女与宸王一共才见过三次，相互还不甚体味。但若能嫁与宸王殿下为妻，是臣女的福分。”
“哀家这么说，倒也并非全然出于为你着想之意。哀家虽说久在深宫，但也晓得，宸儿的名声不如何好，而你，倒是京都城中公认的第一才女。若哀家将你赐给宸儿，许是会被人说成乱点鸳鸯谱，迟误了好人家的女儿。”
容菀汐见此，就晓得宸王平时定然常常来往慈宁宫，和宫里的宫女儿们是很熟谙的。难怪这宫女儿会如此多嘴，原是说给宸王听的。
容菀汐点点头，轻提着罗裙，跟着宫女儿和宸王进了慈宁宫。
但容菀汐内心却清楚，太后能够这么说，她却不能这么应下。太后之以是如此说，定是看出了她和宸王是在用婚姻做买卖。做了这个买卖倒不要紧，但倘若出尔反尔，那可就是玩弄皇子，是轻渎皇家威仪的大罪。
容菀汐并不避讳，而是温然道：“不瞒太后，臣女也晓得，官方的确有一些对殿下不太好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