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王,您前边刚病了一场,现在好不轻易降了体热,怎地冒着风雪跑了出来?”阿青立在帐篷外,有些局促。诸葛曜收了伞,抖了抖上面的雪花,道:“听闻是你家女郎救了本王,我便过来亲身伸谢。”
“好好睡一觉――”
“不必。”诸葛曜略略看了她一眼,不顾阿青的禁止和撵人的姿势,撩起帘子便信步往里走去。
“没有。”阿青自她的手里接过茶杯:“听胶东王的亲兵讲,去阿谁村落的山道堵住了,胶东王派了很多将士前去,想要重新开道,可气候太卑劣了,山体往下滑的短长,郑公与魏将军等人,本日是出不来了。”
望着诸葛曜挺直如松且越走越远的背影,阿青在原地站了一盏茶的工夫。比及诸葛曜的身影,完整消逝在视野中时,她这方才回身回到了帐篷里。直奔屏风后,见姜灼睡得正香,没有被惊醒,阿青狠狠舒了一口气。
诸葛曜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这天儿太凉,细心伤寒了。姜灼纤细的眉头微微蹙起,下一秒却又熟睡起来,她实在是太困了只想睡觉。见她睡得香,诸葛曜并不筹算唤醒她,替她捋顺额前的发丝,诸葛曜俯下身,轻声说了一句话。
“这……”
阿青咬了咬唇,顿了一会儿,她便往中间移了移,将路让了出来。
诸葛曜看也未曾看她,大步从她身边走过,进了屏风以后。阿青忧?地揉着衣角,她跺了顿脚,便立在屏风外看着等着。
“阿青姐姐……”姜灼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赶紧将被子放下,回过甚红着一张脸,看着阿青。她实在是太累了,才会一下子睡这么久。
“好端端的山体怎会下滑?”
姜灼点点头,不再言语。
“起。”诸葛曜手微微一抬。
那气势淡淡的,却让人不由惊骇。
素白之上,一缕白衣,一把描画青竹的油纸伞,仿佛六合间,最后一抹色采,虽轻描淡写却让人耐久不忘。
阿青:“本不是甚么的大事,怎好劳烦胶东王?您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归去罢。”
一向立在外头,噤若寒蝉的阿青,看着诸葛曜没有一会儿便出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眸光一抬,见诸葛曜面上的神采淡淡的,看不出甚么喜怒,她顿时低下头立在一旁。
六合间,一片素白。
阿青笑了笑,走到矮几前,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姜灼:“屋里燥的短长,女儿多喝些水吧。”
多一小我,总好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语罢,诸葛曜勾起唇角,袖子轻撩,便往外走去。
阿青到现在都想不通,诸葛曜为何要俄然来见姜灼这一面,且这么半晌便分开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姜灼接过来一口气喝完,看着帘子被风雪吹起,暴露一片乌黑,姜灼眨了眨眼,问道:“阿青姐姐,师父与魏将军还未返来么?”
清冷的眸子里,似有破冰之意。
“奴听闻,是因前几年姑臧四周的山头,为了挖宝,山里头的芯儿都被挖空了,这些日子天儿又不好,风雪太大,山体便下滑了。”阿青拿过一旁的披风,替姜灼披上,又道:“好些返来的将士说,山道上全被大石堵住了,那石头个个都有一个壮汉那么高咧!”
却说另一边,诸葛曜走到屏风后,便看到姜灼躺在榻上,精美素白的小脸上,透着丝丝怠倦,睡的正香。刚才的动静,仿佛并未轰动她。诸葛曜在塌边坐下,塌子一矮,姜灼似有了些感到,但疲惫的短长,朝里挪了挪便持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