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君咳了一声,问:“你到底如何说?”
姜灼点了点头,想着该要告别分开了,不过心下一思忖,便将药箱中本日王昭仪同洛婕妤赏的银两取了出来,放到许夫君枕边。
“姜大夫。”太病院外,秦宴背手而立,显是在等她。
许夫君愣了半晌,一时笑起来:“你这孩子就是个心善的,我倒是没瞧错,既你说是孝心,我便收下,也代老娘娘们谢过,转头便让王选侍管着,她平常矫捷些,不像我,除了会说刻薄话,别无用处。”
“今后小女分开了,这藏书楼,倒还希冀秦太医多多关照,你且倒好,竟甩手便要走,你竟不知,伍太医费尽平生心血,网罗来的医家珍宝,现在无人看顾,竟是要被人弃如敝帚,你何能心忍,再说另有这御药房,集天下名药于一身,便是我郑家药铺,也自发望尘莫及,你得入其内,不说要刻苦研讨,明晓药理,倒想着快快逃开,真是叫人……”
许夫君一惊,早瞧出是何物,不免神采就拉了下来:“你这是何意,方才我说的那些,难不成竟是为了换你银子花,还不拿走,谨慎我给你全扔了!”
“娘娘曲解了,”姜灼蹲到许夫君身前:“这些是方才宫里娘娘赏我的,小女之前在城中开药铺,倒是不缺银两,家人定是已然帮我清算好,我现在留给您,不过想请娘娘代为保管。”
又回望了一下四周,姜灼竟自感慨,当日她一门心秘密入宫为太医,一起波折,才算磕磕绊绊进了这皇宫,初时她另有成绩医术,立名天下之心,只到厥后,统统都不首要,姜灼只求寻到义家受祸的本相。
姜灼忙拦住,对他使了个眼色:“秦太医言重,何来甚么存亡关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能随公主和亲,乃是小女的福分。”
秦宴也还机警,转头瞧了一瞧是个出门而去的侍人,忙又看看摆布,引着姜灼到了不远处一株大树下,拧着眉头问:“你真要束手待毙?”
“秦太医怎得站在外头?”姜灼上前福了福身,不免又道:“我传闻了,当日宣旨之时秦太医的美意,小女感激不尽!”
“谁说太病院不能精进医术?”姜灼怕秦宴一时打动,真就挂冠而去,反会伤了今后前程,想了想后,不免正色道:“本日各种,为何不成当作历练?小女现在就算要去匈奴,还想着到了外头,还是要普济众生,怎得秦太医现在好好的,反而悲观沮丧了呢?”
“金银本就是身外之物,这太妃殿乃深宫闭所,您也清楚,老娘娘们借着此地安身,平素并不得人关照,凡是有个急需,怕是没阴银子,竟是寸步难行,备着些老是好的,”姜灼小声道:“别的呢,您帮我掌管着,或有老娘娘们想吃些甚么,想要做些新衣裳,或是喜好甚么小玩意儿,就拿这个换来,您说可好,权当是我这长辈临走前尽的一份孝心,”姜灼用心拍拍药箱:“小女但是一身医术呢,总归在外头饿不死的。”
本日终究得解,于姜灼而言,可谓亦是欣喜,亦有遗憾。
“行医之界,从无尽头,你我尚还年青,现在最该当用心修习,莫非秦太医现在已然骄傲,竟自发怀才不遇?”姜灼还想再说下去,只此时秦宴已然低头,面上模糊可见愧色,姜灼倒怕说多了,伤了人家面子。
姜灼被许夫君逗乐,晓得她这是表情好了,不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