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夸,秦宴立马乐了,不免挠了挠头,道:“瞧着方太医还真有目光,好吧,本日便借了方太医的吉言,鄙人定要勤加苦练,他日虽不能成为大国医,不过,姜大夫,复兴太病院之责,便在你我二人身上了。”
“方才我瞧着你像在想苦衷,但是遇着了难堪?”许夫君背脊挺直地坐在床边,正色道:“不如同我说说。”
“小女觉得,如果服药不辍,圣上一年半载欲得病愈,竟是有望的。”姜灼一时也与秦宴说得镇静。
姜灼此时已是大骇,莫非在许夫君以为,圣上竟会方向王巍?
“姜大夫不如说说,你到底如何医治的?”秦宴一时又来了兴趣。
姜灼未想到许夫君竟会这么问,思忖过后回道:“如果病愈,光阴或长些;若要醒来,十天半月便可。”
“谁都明白,这天下只把握在一人手中,是非曲直,说白了,皆由他来决计,”许夫君从鼻里哼出一声:“现在别瞧着胶东王仿佛占了上风,王巍惨到一败涂地,可你真能鉴定,圣上醒来以后,就必然会站在胶东王一边?”
一时方太医竟是笑起来,指着秦宴道:“老夫说句实话,虽秦太医资质并非最好,却可贵有痴迷医术之心,怕是比姜医女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此后以勤补拙,多多磨练,前程亦是不成限量的。”
许夫君非常对劲地哼了一声:“你们说得不错,我可真瞧风俗了,这争来争去,可不就为一个‘死’字,比着谁先找死呗!”
“姜女郎,只听小黄门说外头闹得紧,抓了很多大官,另有太病院的人也被逮了几个,我们几个都在替你担忧呢,”一名老娘娘心不足悸隧道:“我们年事大了,就怕宫中再出甚么事,扳连我们无辜跟着遭殃。”
“娘娘,小女倒未遇着难事,只……”姜灼想了想后,还是将这几日遇着之事,都说与了许夫君,莫名地想听听她的说法:“小女现在,倒替洛昭仪难堪。”
“老夫实在自愧不如,行医经年,竟不如一名女郎,现在老夫总算明白所谓慧根之说,也难怪郑公竟是只肯收你为徒,想来他早瞧出你是一块璞玉,”方太医听了姜灼的话非常感慨,少不得最后道:“不过,学无尽头,虽是天赋异禀,医女还当好学不辍,老夫竟是拭目,只待他日,我们大靖竟要出来一名女国医!”
而后无话,待到次日一早,姜灼想起有好几日未去太妃殿,自是一如平常,先去于太医跟前点个卯,叨教本日先去太妃殿,后到锦香殿。
“说到我们这儿,真正见过大世面的可就许夫君了,”王选侍在一旁捧了一句:“单说沉着,太妃殿也就只她一个了。”
姜灼一时真要被秦宴逗得笑开了,为着他这份固执与自傲。
却不想,许夫君猛不丁问了姜灼一声:“你便说说,圣上何时会醒来?”
少不得姜灼便将本身对圣上症状的考量,以及她先刺圣上十二经井穴,通其经络,再灸肩井、曲池两穴,随后又开出的大黄、黑豆之方这类种,尽皆说与方太医同秦宴,并无一点坦白。
姜灼悄悄地打量了一下他,这位于太医也算是王攀亲信,不然也当不上副太医令,只不过此一回他涉入不深,便跟着世人被放了返来,瞧着架式,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
许夫君竟嘲笑了一声:“那……洛昭仪怕是不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