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和缓的屋里待得久了，姜灼出来之时，不免打了个寒噤，目光落处，竟发明王瑜芙竟然没有走，此时正低头站在寝殿的台阶之下，中间跟着一名女婢模样的人，另有姜灼极熟的……冯嬷嬷。
姜灼道：“回娘娘，恰是。”
“说来这位娘娘样貌倒也不错，只显是不太讨圣上欢心，他日圣上即位，这一名也不知有没有福分住进椒房殿。”小黄门坐到姜灼劈面。
“如此……灼灼便用心些，圣上昨日哀思过分，心境不宁，竟是一晚未眠，本宫心中惦记，特地亲身做了参汤过来。”王瑜芙回身，对正捧着参汤的冯嬷嬷递了个眼色。
王瑜芙只悄悄笑了一声，也不再多说甚么，随即回身便走了。
不想小黄门没一时便乐颠颠三倒四返来，口中道：“难怪很多圣上跟前的老臣都夸这位娘娘贤德漂亮，这会子大寒天的，竟是亲身奉了参汤，说是听闻圣上劳累一晚，亲身熬出来，为圣上补身子，不过吧，圣上竟是连御书房都不准她进，只赶她回宫。”
姜灼不免点头，所谓落花成心，流水无情，诸葛曜之前三番五次地拒婚，王瑜芙竟是不肯断念，费尽机巧，甚而到了挟先帝迫诸葛曜就范的境地，现在虽瞧着得偿所愿，只却得来冷酷以对，真又是何必呢！
小黄门这会子干脆伸着脖子瞧了半天，接下来竟呵呵笑起，这才又回回身来。
“也怪不得她，谁教王娘娘有一个不讨圣上欢心的爹呢，”小黄门更加来了兴趣，持续道：“那晚姜太医先走了，自是没瞧见，我师父宣读完先帝旨意以后，圣上竟是一点不给脸面地痛骂王巍一顿，警告他莫要失势放肆，先帝只保他三代，诸葛家自有机遇灭了他王氏一族，您想想，那位王娘娘就在跟前站着，也不知内心头是个甚么滋味。”
姜灼非常无法，只得双手抱过汤盅，随即又看了看王瑜芙已然冻得生硬的脸，劝道：“娘娘还是先回吧，外头太冷了，冻着自个儿可不好。”
进到内寝，姜灼才发明，诸葛曜一向在窗边长榻上坐着，想来外头人的说话声，他竟是能听得清清楚楚，方才王瑜芙同她所说的话，当是早落进诸葛曜耳朵里。
对于王攀的差劲品德，姜灼心中非常不齿，自是不会希冀从他那处得来答案，就算钟嬷嬷那处，姜灼也放弃了，不过地如此生出些期盼，有朝一日，能不能得机遇去查一下宫内档案，或答应从中寻出些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