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吟半晌,诸葛曜唤上杨嬷嬷:“朕知你当时在场,嬷嬷便说一说,胶东王被摔于地上之时,王婕妤带了多少人过来?”
“母后,朕像是记得,宫中女官,或是从德行良好之宫女中汲引,或是由各州府选送,如何另有随嫁进宫,便能得上官职之说,这宫规何时变了?”诸葛曜笑着问王太后。
王太后很有些踌躇,只能拿眼去扫王瑜芙,不想此时王瑜芙如老衲入定普通,竟对四周之事不睬不睬,像是谁都别希冀她搭腔。
江常侍回道:“奴已叫人查问过,四门并无不当。”
诸葛曜思忖半晌:“堂堂大靖后宫,另有人能长翅膀飞了不成,可查问过,出事当时,有无可疑人等离宫?”
“不认得?”诸葛曜不由笑起来:“她但是穿戴七品女官的品妆,怎得你眼睛瞎了?”
诸葛曜眉头立时一皱:“前朝之事乃是先帝去处,朕身为人子,为父老讳,自不能随便指责,不过现在到了本朝,朕自要整肃内宫,再不准人暗中做那不轨之事,这会子不过永巷走水,莫非比及下回,要瞧着未央宫化为灰烬?”
“圣上贤明!”江常侍并不答是或否,不过这四个字便已然给出答案。
显是诸葛曜的控告太吓人,王瑜瑛一下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动。
“圣上,钟嬷嬷厥后失了踪迹,如此存亡不知。”江常侍这时回道。
杨嬷嬷考虑半晌,照实回道:“宫女、侍人,少不得有7、八位。”
“怎得扯这么远,”王太后终是耐不住性子,打断道:“本日是为王婕妤负荆请罪,圣上竟是忘了?她既已知错,经验两句便罢了,何必叫人等这么久。”
“江常侍,阶下这女子,说说到底是何来源?”诸葛曜指了指还被绑着跪鄙人面的王瑜瑛。
且看此时江常侍仿佛踌躇好久,才游移隧道:“奴不敢遁辞,确有管束不力之失,只是当日钟嬷嬷能进永巷分歧平常,乃先帝亲允……”
“钟嬷嬷畴前乃是先帝沈妃之近身宫女,厥后沈妃病故,其宫中服侍人等皆被发放各处宫院,至于钟嬷嬷如何去的永巷,奴并不清楚。”
诸葛曜明显并不肯饶过:“你天然有罪,治下不严,为祸宫中,想来你这内官真是当得没有体统。”
“何为存亡不知?”诸葛曜问道。
诸葛曜冲王太后拱拱手,坐定了些,却又问江常侍:“方才你所言,但是这内廷用人,你偶然也鞭长莫及?”
诸葛曜冷哼了一声:“江常侍,你身为内廷之首,当熟谙各宫各处环境,若发明不肖之人,便该尽快法办,以明宫度,怎到部下出了这么一名,你不闻不问,甚而酿出大祸?”
“这话倒是成心机,”诸葛曜又坐回位上,冲着江常侍嘲笑:“一个永巷管事,连个品级都没有,还需先帝点头?先帝日理万机还要管这等小事,你这常侍是当着玩儿的?”
“此人到底人那边冒出来的?”诸葛曜猛不丁问了一句。
此时世人皆屏息静听,连姜灼都感觉奇特,如何诸葛曜此时不审那王瑜瑛,反倒一个劲在问钟嬷嬷之事,且锋芒倒像对准江常侍。
“奴有罪!”江常侍立即跪倒在地。
“回圣上,当日走水之时,确是有人瞧见钟嬷嬷从屋里冲出来,不过以后火势渐旺,便再未瞧见此人,火场发明的残骸,经校检吏验过,皆与钟嬷嬷年纪不符,说来这就有些古怪了,以是,奴只能说她存亡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