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财神庙固然看着大,但包容了几十号人已经变得非常拥堵了,再算上神像和桌台,更是让人无处落脚,何况这来的两人又不知秘闻,等闲放出去谁晓得会出甚么事情。
临到庙前,二人下了车,将板车藏在了树丛里,当场取了黄泥在脸上抹了抹,见打扮得有几分落魄了,陈珈兰才跟在车夫身后向庙里走去。财神庙建在一个小山坡上,范围倒是颇大,却不知因何故烧毁,现在成了流民的聚居地。
“你,坐那边去。”领他们出去的中年男人指着供奉神像的桌台与墙壁构成的一个小角落,号令般地说道。
“我是筹办去都城,不过扣问别人之前,不该该自报家门吗?”
陈珈兰收回望向天涯的视野,目光安静地看着他,待到他顺了气才问道:“路是如何堵的?可有体例疏浚?”
她取出帕仔细心地擦了擦手,对候在一旁的车夫说道:“走吧,绕路就是了。”
他们要颠末的这条路位于两座山之间,是一条狭小的山路,也是通往官道的一条捷径。常日里都有乡亲身发打扫,偏巧连日来都是暴雨,这路便也无人把守,任由枯树拦路了。
那人约莫三十来岁,面庞蕉萃,发色枯黄,两颊向内深陷,但是一双眼睛却如同鹰鹫般闪动着警戒的光芒。他看向陈珈兰和车夫,用一种谨慎翼翼又模糊带着架空的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是甚么人?”
他回身朝里走去,陈珈兰从速跟上。一进庙里,阴沉暗淡的感受便劈面而来,开关门构成了活动的风,带起庙里的灰尘,伴跟着一种说不上是不是木头腐臭发霉的气味,一股脑钻进了陈珈兰的鼻子。
见她好说话就想多占些便宜是不是?
实在他挺想说说阿青的行动有多失礼,但是当着事主的面议论这些总不铛铛,便把想说的话咽了归去,重新提起了一个话茬。
一个小瓷瓶从陈珈兰手中抛了过来,阿青下认识地接住,目光从药瓶上移到陈珈兰身上,她阖着眼仿佛在小憩,仿佛刚才甚么也没做过一样,不由喏喏道:“给……我们的?”
“有是有,不过――”车夫欲言又止。
“是我们忽视了。”阮孟卿不理睬他,歉意地朝陈珈兰笑了笑,随即又岔开话题问道:“看女人不像是从西北边来的,又筹办往官道去,是筹办上京吗?”
陈珈兰展开眼坦诚地说道:“我就一瓶,省着点用,用完还我。”
阮孟卿听到这里,侧头看向陈珈兰,笑着微微点头道:“多谢女人借药之恩。”
陈珈兰清楚他的担忧不无事理,可眼下也没有其他能够避雨的处所。正想着,俄然一道震耳雷鸣,雷光闪过,天上的雨如同撒豆般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这会儿便也顾不得踌躇了,她低喝一声:“走,去财神庙!”车夫闻言吃紧忙忙地一抖缰绳,板车便快速地在雨中奔驰起来。
天气阴沉,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似下一刻就要大雨滂湃。
阿青说不出话来。
陈珈兰皱了皱眉头,昂首迎上那人的目光,毫不害怕地回瞪畴昔,那灰衣男人愣了愣,倒是没有别的反应,直到他的火伴――另一个黑衣男人略含不满似的唤了一声。
车夫收了她银子不好回绝她,便领着她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