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旭迟缓的转移着视野,凝眸看着莫筱苒,半响,才悄悄问道:“皇后,你另有甚么药解释的吗?”
太后拨弄佛珠的行动猛地一顿,紧闭的眼缓缓展开,看着下首跪了一地的太医,心头咯吱一下,见多了大风大浪,她如何会不知,一个嫔妃下身流血,代表着甚么,但心底,却另有着一丝丝但愿,但愿着老天能开眼,能保佑皇室留下这第一个孩子。
莫筱苒眉头微微一皱,背脊始终挺得笔挺,“不是我。”
太医们无助的闭上眼,不忍去看床榻上几近痛不欲生的帝王。
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迁怒蜜斯?
从阁房里传出的,如同野兽哀鸣的吼怒,让小竹浑身一颤,她下认识抓住了莫筱苒的衣袖,神采尤其不安,“小……蜜斯?”
这帮人摆了然要将她置于死地,即便她有三寸不烂之舌,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更何况,白子旭已经信了,她再多的辩白,再多的来由,他也不会信赖。
莫筱苒只感觉胸口像是被人凿开了一个大洞,冷风吼怒着在内里刮进刮出,难以设想,廖雪究竟出于甚么目标,竟能用孩子來做赌注,只为了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禁卫军以及当时在场的宫人纷繁复议,控告莫筱苒推倒廖雪,乍一看,竟是铁证如山。
心如刀绞。
声音震耳欲聋,莫筱苒握紧了小竹的手,迎上白子旭似要吃人的目光,脸上一片安静,“我说了,不是我!我若要撤除她的孩子,多的是手腕,何需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类蠢事?更何况,”话微微一顿,嘴角轻扯出一抹嘲笑,“我为甚么要伤害你的孩子?”
莫筱苒冷冽的视野穿过阁房吊挂着的珠帘,模糊能够瞥见床榻上不住哀嚎的人儿,以及侧身坐在床沿,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白子旭。
“莫筱苒!你该死。”白子旭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生硬的话语,恨不得将面前的女子撕成碎片,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啊。
有力的闭上眼,把心一横,毕竟还是说出了最后的答复:“小皇子仙逝了。”
另有甚么好说的?
“不是怕雪贵妃生下龙子,威胁你的职位吗?”淑妃不知何时走到白子旭的身后,幸灾乐祸的看着莫筱苒,低声嘀咕,只是那声音,却那么巧,能让寝宫内的世人一一闻声。
“雪儿?”低不成闻的轻唤从他的嘴里吐出,略带沙哑与颤抖,嘴角轻扯出一抹生硬的笑:“朕会留下这个孩子,必然会,朕是天子,天子!你晓得吗?即便是阎王,也不能抢走朕要留下的人。”
眸底,一抹寒光快速隐过,手臂猛地一紧,余光瞥见阁房的珠帘被劲风刮起,破空而來的白光,让莫筱苒浑身的汗毛倒竖。
“只要我还是皇后一日,就永久逃不开诡计狡计。”莫筱苒略带苦涩的开口,“为了上位,为了拉我上马,她竟连孩子也能压上?”
“我在。”莫筱苒心尖微微一颤,回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可眼底却充满了化不开的烦闷,只怕廖雪肚子里的孩子一旦有事,她这条命大抵也快到头了。
白子旭咬着牙,愣神的看着从她的身下盛开的血花,那血,在他的视野里渐渐的满盈开來,眼眸已是一片猩红,“莫筱苒!莫筱苒,,”
“你们说甚么?”他迟缓的开口,一字一字问得极其轻柔,似没法信赖。
“臣等无能!”太病院最为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老泪纵横的开口,语带哽咽,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却让白子旭面前一黑,身材狠狠颤抖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