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错。”白墨微微点头,“诸位车马劳累,还请临时忍耐一时半刻,火线便是皇城。”
莫筱苒微微展开眼,“我能有甚么事?”
说罢,他抬脚就往那方走去,身后的廖克眼底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神采,尾随在后,也跟了上去。
如果小竹在此,必然会惊奇,只因为少芳,这个名字,是他原配夫人的名讳!
再一看,她已是规复了那副孱羸、文雅的模样。
“娘娘?”小竹在后悄悄扯了她一下,表示她回神,莫筱苒这下点头,“那就走吧。”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蜜斯跟老爷顶罪,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当时,她在一旁听得只想鼓掌叫绝。
丞相胳膊冷不防被撞了一下,口中一声冷嘶,神采更是沉了几分,“宫中当中吵喧华闹成何体统?你已经是一国皇后,如何还能像畴前一样?沒有半点礼节教养。”
“真是个傻子。”既然已经死了,何必还要留下这些痛苦的回想?
竟然会这么巧遇见他?
即便身处凤栖宫的莫筱苒,也被这如同云端般飘落下來的声音吓了一跳,“人到了?”她悄悄问道。
“之前,我哭着求着找爹时,你又在那里?”
屋外,大夫人本来是见莫青神采有异,想要出来安抚,却冷不防,闻声书房内传出的那一声密意而又异化着痛苦的呢喃,整小我如同雷击,脑海中嗡地一下,只剩下一片空缺。
“但是,老爷……”
两人在御花圃中追着打闹,清脆清脆的笑声,在空中盘桓,那是从内心收回來的实在的笑,听在旁人耳中,竟会产生一种欢乐、高兴的感受。
声音层层递进,似要直冲云霄。
“本宫有些乏了,你们持续赏园,恕本宫不作陪了。”她一挥衣袖,广大的袖口腾空而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
红漆长廊的拐角处,丞相莫青神采庞大的看了眼追逐在花圃中的二人,眼底一抹幽光,一闪而逝。
“蜜斯,你沒事吧?”小竹不安的站在床侧,谨慎翼翼的出声问道,她看得出,蜜斯脸上的怠倦,是因为老爷吗?
丞相神采骤变,竟闪现了丝丝尴尬。
一声声的诘责,是她替之前的莫筱苒问的。
百姓们纷繁从民居走出,來到街道上,翘首张望着城门的方向,九门兵士做着临时的戒备事情,将百姓隔开,留出一条宽广的门路,供车列通过,城头之上,兵士一岗一哨,威风凛冽的保卫着这座皇城,东耀旗号随风飘舞。
“当莫秋雨在学习四书五经,我却在整天啃着馊饭馒头时,你又在那里?”
白青洛坐在烟雨楼三楼的包厢中,倚靠着雕花窗门,一袭墨色长袍,三千青丝用银簪竖起,衣衫扣得紧密,外披一件纯玄色绒毡披风,一身冷峻气味,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川,他悄悄看着城门,那方,人潮如浪,拥堵着,推搡着,几近全部皇城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将每一条街道冷巷沾满。
“相爷?”兵部尚书廖克在一旁出声唤道,顺着他的视野看去:“那不是皇后娘娘吗?”
丞相神采衰颓,冷眼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好久,才吐出了两个字來:“逆女!”
“你!”丞相被她诘责得哑口无言,憋红了一张脸,错愕的看着她。
丞相出宫回府,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曾经的傻子,现在规复神智了,却违逆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