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海桂欢乐的压着嗓子，“主子这就传膳。”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一边喘气一边模恍惚糊的想，世人只道红颜祸水，只怕男色一样也能够误国。
“皇甫觉，”她的声音里仿佛蕴了感喟，低柔的像绕过曲曲回廊的夜风，“有些事强求是无用的。既是无碍，回宫去吧。”
她侧对着他，黑发只用玉环束起，神情澹泊平和。韩澜坐在她的劈面，望着插满银针的假头颅皱眉苦思。
她对他始终都是心软的。他必然能够重新挽回。
韩澜赶紧跪地存候，他也不睬，只绕到燕脂身后，揽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后背，闷闷说道：“......我觉得你不见了。”
燕脂合上眼睑,沉默未语。
他细细思忖着，眸中神采阴沉一片。
“你从四岁就开端面对兄长的凌辱，经历暗害无数。无背景，无母族，凭一己之力，登上大宝。何时需求依托别人？何曾将性命完整拜托别人之手？”
是真的累了，还是撤了防备,放下了苦衷？
翩然回身，窗外有桂树婆娑的影。月儿弯弯，像离人孤单的眼。
皇甫觉忽的将珠帘一摔。
她往香炉里添了安眠香，透了袅袅的香雾，打量床上熟睡的男人。
他攥了一把她的头发合在掌心,毕竟是体力难支,眼神已是昏黄迷离，涩涩难开。额头相抵,气味暖暖融会，“太液池的芙蕖全开了......等我醒过来......我们一起回宫......”
燕脂悄悄的听他说，唇边有清浅的笑，笑意却像水边的薄雾，飘忽不定。
皇甫觉紧抿着唇，神采一分分惨白，十指却与她紧紧相扣，不肯松开，凤眸中幽黑垂垂闪现，侧着头望着她，悄悄开口，“我不罢休，死也不放。你不想回宫，我便不回。我不管你的身份，我不介怀。你是我的燕脂，之前是，今后也是。生也是，死也是。”
丝履踏在楠木地板，悄悄无声。
他俄然握住她的手，渐渐开口问道：“顾恤，还是怜悯？”
最动情的时候手指紧紧抓住被褥,斜斜上挑的眼角娇媚的张大,轻柔的看着她。
海桂赶紧跪下，向着帘外做了个手势，低声说：“皇后娘娘和韩太医在明堂。”
即便做了，便不能悔怨。
“便当是梦吧，”燕脂缓慢的说道，神采不再安静，淡淡烦躁，“或许缘起缘灭，都是一场梦。我不想再去猜想，哪是真，哪是假。”她顿了顿，直视着他的眼睛，“很累。”
“我第一次承认本身有妒忌的感受，在见到阿谁叫叶紫的年青人后。你进了宫，却始终未曾健忘他。而他，竟然为你进了宫。”
即便这很多次耳鬓撕磨，她也从未见他这般风情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