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心心念念的阿绿,是向来不肯说实话的皇甫觉,也是悄悄偷走了她心的小贼。
燕脂伸手将他的茶杯抢下,从沙锅里舀出一碗清汤。他表里伤兼有,喝汤最是将养元气。
皇甫觉侧头亲了亲她的手,“心疼了?”
她本身尝了一口,汤汁鲜美,滑而不腻,“那里咸了?偏你……”皇甫觉倾身过来,眼睛盯着她的唇,说道:“真的不咸?我要尝尝……”唇覆将上来,展转吸吮。燕脂只觉唇尖被他度在嘴里,软的将近化了。不知不觉双臂已揽上他的脖颈,试着去回应他。
皇甫觉轻柔吻上她的眼角,“爱哭鬼......”手摸索上她的手臂,“......有没有受伤?”
她情愿如许陪着他,平平平淡的用饭谈天,就像最熟谙的亲人一样。
皇甫觉悄悄望着她,悄悄说道:“早晨过来,我等你用饭。”
拖到这时说,她想必是用心的。笑着回身,轻巧的像一片云。“燕脂。”皇甫觉忽的开口。
燕脂眼角一挑,端倪含煞,“皇上遇袭启事不明,西巡之事千头万绪,王丞贵为百官之首,何故怠职若此?”
燕脂红了脸,眼波如醉,却毫不畏缩,在他非常当真的目光中微微点了点头。
燕脂低低嗟叹一声,旧事如潮,心境如麻。怔怔望着燕晏紫,双眼俄然便潮湿了,“爹爹......”
朦昏黄胧中,仿佛听到了很多声音。有人一向在床前闲逛,低低的抽泣,耳畔萦回不去的感喟。吃紧的追觅,却始终找不到最想听的声音。
皇甫觉咽了一口粥,俄然笑起来,凤眼睨着她,“燕脂,你若一向这么看着我,我只怕我会越来越饿。”
晏宴紫抬手打断了她,“梨落现在刑房,她都对为父说了。你莫要悲伤,她的命必然是留不住的。”
他很好......朦昏黄胧又闭上眼。
“嗯?”她转头。
梨落,她太痴了!燕脂寂然放开手,谋逆!他不是阿绿,他是皇甫觉,是一朝天子……合上双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
王守仁端端方方长跪于地,“皇后娘娘,臣等请见皇上。”
一碗饭很快便见了底,燕脂便不肯再盛了。勺了半碗莲藕玉米排骨汤渐渐喂他。
皇甫觉只喝了一口便皱眉,“咸。”
皇甫觉下了床,坐在案前看奏折。燕脂悄悄看他半晌,他的神采惨白了很多,眼中藏了几分倦色。
趴在他膝上,她眼里有几分不解,“为甚么不持续下去?”他仿佛一向都想要,禁欲并倒霉于气机的调度。在来之前,她已经做了很充分的心机筹办。
燕脂一笑,清冷如水的眸子在他身上缓缓转了一圈,“丞相是聪明人,何必庸人自扰,误人误己。”衣袂翩翩,已入了大堂。
皇甫觉俊脸扭曲,磨牙说道:“真真是狠心的小东西!”忽的眼神一荡,低低说道:“迟早要狠狠治你。”
中书门下侍郎裴令敏望着她的背影,眼里如有所思,喃喃道:“我们这位皇后娘娘仿佛改了性子啊,哎呦……”他俄然捂着肚子叫起来,“相爷……我要上如厕……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燕脂笑着望着他,悄悄说了句,“本宫如果不来呢?”
睁眼之时,便看到晏宴紫欣喜的脸,大掌摸过她的头发,“好孩子,醒了便好。”他似是好久没睡,双眼遍及血丝,下巴上一片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