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翻翻看看,偶然在边角发明一本极薄的书,《金匮要略》!她缓慢的抽出来,翻了两眼,讲的是针灸之法,并无署名,似是一本游方郎中的手记。
当世的针灸皆源自《难经》,顺从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最讲究针灸伎俩。雪域的灵龟八法和子午流注针灸法便是不传之秘。这知名氏口气倒是极大,对《难经》竟是极其不屑,另提出“解结”一理,讲究审、切、循、扪、按、刺、灸。
老王记狗肉馆来了两位极特别的客人。
她拍拍肚子,叹一声,“吃不下了。”
两人服饰浅显,料子倒是极好,往店里一坐,老王头竟有些睁不开眼。
皇甫觉默了默,眼角一挑,似笑非笑,“你对劲便好。”伸手把她揽起,“归去了。”
皇甫觉度量着她,一步步拾阶而下。漫天风雪,全被隔断在他大氅以外。
再向后翻时,她的神采垂垂严厉起来。
他摸摸她的脸,低声哄道:“乖,我措置完奏章带你出去玩。”
皇甫觉牵过她的手,淡淡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自大针灸之法,看了此札记,只觉其设法大胆别致,荒诞当中蕴了三分事理,一下便痴在了这儿。
琉璃天下,暗香浮动。
皇甫觉放下酒杯,很天然的拿出丝帕替她擦了嘴,站起家来,“走吧。”
饭菜很快端来,一壶两盘。狗肉盛在浅显的青花瓷盘,切得极薄,筋络几近透明。荞面饸饹两面煎得金黄,望之诱人。
雪更加大,簌簌的压在梅枝上,那花反而更加绝艳夺目。
“雪处疑花满,花边似雪回。因风入舞袖,杂粉向妆台。”燕脂用唇衔了一杯酒,喝了出来,喃喃说道。
女子的笑眼弯弯,像映在泉眼里的两弯新月儿,“白叟家,收钱也要看人的。他来用饭,你便该狠狠贬价才是。”
一阵暗香扑鼻,白雪压侧重蕊,颤巍巍呈现在她面前。她一张唇,便咬下一片花瓣。
他埋首公文之时,神情既是专注。屋里一下便静了下来,只听到纸张翻动,下笔落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