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步队的连合，他只是重重冷哼一声，就不再言语。
张载身边，一名细眉小眼的同门弟子问他。
弟子刘大和色变道：“那我们岂不是不时都有性命之虞？”
牛蛋乜斜张载一眼，本不想跟对方说这些军中事，但想起临行前都批示使的叮咛，也就只本事着性子，冷言冷语的多说两句。
只是，面前的牛蛋却如何看如何粗鄙。对方取下兜鍪的时候，张载还在对方鸡窝一样的头发中看到了乱爬的虱子，心底恶寒之下，方才升起一点高看之念荡然无存，取而代之以稠密的鄙夷。
临水作诗，登高而赋，观景记文，本就是墨客意趣，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习性。大漠孤烟直、长河夕照圆，羌笛何必怨杨柳、东风不度玉门关......这些传播千古的诗篇，就是如此得来。
实在张载本想问问，如何通过野草被踩踏折损的陈迹，来判定雄师的数量，能分清羊粪跟牛粪的辨别，对他这个五体不勤的墨客而言，已经是非常可贵――这类究竟在很平常，凡是见过一次就会印象深切――但见牛蛋神采不虞，也晓得本身方才言语反应都有题目，也就不再多说。
张载没想到面前这个名字粗鄙笨拙，浑身披发着汗臭味的军卒，竟然另有如许的学问，惊奇之下，张了张嘴，讷讷道：“牛粪是一滩，羊粪是蛋-子......”
跟在他身边的两名儒生，也都是这般反应。
只可惜，游骑都头牛蛋始终板着一张死人脸，莫说不给他们逗留的机遇，连他们随便出声都不被答应。这让张载等人满肚子的斑斓文章，都只能在嘴里咀嚼几遍，又咽回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