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放心吧,这雨下不大,女人一会儿就返来了。”说话的恰是谢家女仆人徐氏身边的管事媳妇赵妈妈。赵妈妈是徐氏的陪房,现在已有四十出头,在谢家也已颠末端二十来年,是徐氏身边的白叟了。
徐氏只点了点头,心下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谢老爷一个月前病故了,现在在家里停灵已有二十多日,眼看着就是下葬的日子了。她比来身子又不好,勉强才气起家,现在这选坟地的大事,就落在了她和谢老爷独一的闺女身上了。
“可不是没儿子,就独独一个闺女,当掌上明珠一样的养着,传闻这谢家蜜斯平常沐浴都不消水,竟是用庄子里奶牛挤下来的白花花的牛奶,当沐浴水使呢!谢老爷归天之前,就是谢家宅里,也没几小我见过这谢蜜斯的模样,传闻是比天上的嫦娥还要标致,老头子前一阵子去谢家给谢老爷做法事的时候,远远的瞧了一眼,哎哟喂,那女人的皮肤白的,就跟外头开着的玉兰花瓣一样。只可惜这么年青轻就没了爹,真是不幸哪!”
“喜鹊,你去庙里问一声,看看能不能让我们出来歇歇脚,这雨不小,身上淋湿了也不舒畅。”
这两位年青人明显对那谢蜜斯的长相没甚么兴趣,倒是又问起了其他题目来:“那谢家和何家可有甚么姻亲干系,提及来这处所上的土豪,多少会有些勾搭。”
锦衣男人听到这里,倒是有了些兴趣,问道:“这谢家没儿子吗?”
被叫做喜鹊的丫环脆生生的应了一句,打着伞先去了,又回身对轿夫们道:“你们慢着些,走稳了,别焦急跟过来。”
也许是雨中风大,她低头咳了几声,身后的老妈妈只仓猝上前,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父亲固然是老太爷的独子,可老太爷那辈上,倒是有几个叔伯兄弟的,固然年青时候各自分炊过日子了,这些年也没少来家里打秋风的,但对于谢家正房这一笔庞大的财产,大家都如猛虎恶狼普通觊觎着。
江南四月天,恰是腐败雨纷繁的时节。方才有些阴霾的天空已经飘起了细雨来,映着青山绿水,很有些烟雨蒙蒙的感受。
老庙祝侃侃而谈,明显对这些掌故如数家珍普通:“当然这谢家就更不得了,谢家是这江宁县最大的地主,又兼做丝绸、茶叶买卖,这四周几个镇的地盘都是她们家的,一向从东山到上元到当涂,就连隔壁秣陵县,另有很多他们家的地步呢。光宅子,这城里城外就有五六处,传闻昔年先帝南巡的时候,还住过他们家的宅子,现在谢家的当家主母,和当今皇后还是堂姐妹,实是名副实在的江宁首富,无人能及啊!”
族长已经同意了这个设法,但是关于这个孩子的人选,实在是一言难尽了。
谢玉娇坐在肩舆里头,伸手挽起了轿帘,看了一眼这烟雨纷飞的江南四月天,那一张娇俏清丽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抹笑容。
不远处是一大片青瓦白墙的人家,在雨中瞧着尤其让人感觉冷僻,门楣上的白幡还充公起来,被雨水打得*的,将“谢府”两个字盖去了一半。一个穿戴素服的女子站在廊下的青石板台阶上,探着身子往外头看了几眼,脚下的绣花鞋沾到了雨水,湿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