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能这么说。”高二太爷说话慢悠悠的,听口气就晓得他不是一时打动,而是沉思熟虑过后的。“上花溪的吴老头、下花溪的钱婆子,都是一等一的制茶妙手。他们的眼睛固然不可了,可技术都在。估计都传给他们的后辈子孙了吧?连云山那么大,只凭高家是不能的,吃独食也会被人戳脊梁骨,不如把他们都招来,阿谁甚么来着……祸福与共吧!”
“大侄儿啊,你真有出息。我们高家高低,就属你聪明!你看,打小宝他爷爷说出来包下茶园这回事,家里足足闹了五六回了,也没闹腾个甚么出来。你一来,呵呵,恐怕就要定下了。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脑筋转的快,不想我们,跟石头疙瘩似的。”
持续三天,都能听到西屋那边的辩论声和抽泣声,常常到半夜半夜都不断歇。九叔内心也烦,可老爷子发话“除非我死了”,他还能如何样!总不能为了做买卖,连老爹的命也不顾了吧?跟高二太爷交了两个回合,就完整熄了心机。而九婶刘氏就不成了,她感觉故乡伙太呆板,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凭甚么拦着这么好的机遇,不让她发财?
送走了长房的大长孙,九叔伉俪回到屋内,好天一个轰隆。老爷子慢条斯理的说,“老三家的,你想做,伯伯支撑你!不过我们二房的长幼,就不参与了。”
九叔还比较委宛,毕竟方才他说话挺冲的,一时半会转不过弯儿。可九婶就没多少顾虑了,一口一个大侄儿,实在她嫁过来八年,见太高守礼的机遇还不到十次。
想想上辈子,她尽力做一个令养父母高傲的“淑女”,以是人前人后,没说过一句脏话,没乱丢一次果皮纸屑,没闯过一次红灯。朋友们都称呼她“古玩”,哪有人从小到大,测验不作弊,连一次交通法则都没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