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下认识地在心中腹诽，但是随后好半天赋回过神来，这前一秒还看似很难筹议的小孩，这一秒已经捻着点龙笔，悄悄地将笔尖于浓烈的墨汁之上沾了沾。
张子尧：“你如何变返来了？”
这话听上去倒是像谩骂。不过张子尧也不活力，抬起手戳了戳那黑龙的背脊，龙仿佛被他戳得痒痒的，又扭了扭，嘟囔了声“做甚么脱手动脚”，画卷外的少年乌黑的双眼微微亮了亮，仿佛有些许期冀：“若我将你束缚，你，当真能满足我的一个欲望吗？”
“嘿。”
“不能，”烛九阴想也不想道，“都说了，那是给心肠仁慈的孩子的欣喜。”
“我叫张子尧……你别乱动。”少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戳了戳那多动症似的龙的肚皮，谁晓得这一戳，戳得后者背脊微微一僵，尾巴抽筋似地往上卷了起来。
“明天太阳不错，”张子尧双手撑着脸趴在窗棱上，“不能把你画出来，就带你晒晒太阳吧。”
“你也不怕之前的故事是本君骗你，实在本君只是因为为害百姓被人封印于画卷当中？”
“你爷爷死了？”烛九阴的声音听上去挺可惜，可贵有个上道的，如何就死了呢？
言罢，不等烛九阴再说甚么，张子尧想也不想便将挂在腰间的那杆鎏金之笔拿出，同时回身到身后的书架上谨慎翼翼地取出一卷新的画卷在桌面上放开，一边淡淡道：“待会儿我作画时你尽量别动，我画技平平，纵是有点龙笔在手，怕也是没那么快能顺利将你身上桎梏解开……”
……咦。
“……”烛九阴沉默半晌，很久换上了一个奇特的神采，“倒是没有，你再给挠挠？”
烛九阴看着站在桌边不断地挠头、不知是对结局绝望还是对本身绝望的少年眼角微微泛红，怔愣以后不由感到莫名其妙，这孩子哭啥哭，这时候感到想要赖地打滚发誓杀尽天下秃驴的人莫非不该该是他烛九阴吗？
莫非本君这是老了？
“……你这小蠢货，猝不及防一言分歧就报歉，你觉得如许本君就会心软吗？真烦人。”
“画完表面以后就如许了，不晓得如何回事，”张子尧可贵暴露歉意的笑，抬起手挠挠头，嗓音当中却难以粉饰与其笑容完整不符的浓浓的绝望，“或许真的是因为我画技不精……”
“喂，小蠢货，还不晓得你名字呢？”烛九阴于画卷里的云雾中翻过来，懒洋洋地将肚皮朝上。
“说我们哪怕是退了那画儿的钱都不成，如果不交代清楚，那可就是热诚皇族的大罪！是、是江湖骗子！要拿少爷您去都城问罪呢！我听那些人的口气，少爷您去了指不定还能不能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