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婕妤,不,良嫔这才起家勉强地行了半礼。
宁郁善曲起的膝盖顿时落了地,收回骨头碰撞硬物的闷响声。她孔殷地说道:“不关我母亲的事儿,是我用心害善贵嫔,都是我一小我做的,与我母亲无关,她全然不知情。真的是我妒忌善贵嫔怀有龙种,求子香囊只是一个借口……”
宁郁善忙道:“家母向来都教诲臣妾要宽大待人,绝没教臣妾害人之心,是臣妾没有容人之量,一步踏错……此事本就是臣妾一手策划的,借了求子香囊的名头行事,与家母没有涓滴干系,还请太后娘娘不要究查家母。”
宁婕妤颤巍巍地起家就要施礼,珍珠赶紧上前扶住她,笑眯眯地说道:“太后娘娘都已经免了良嫔娘娘的礼了,良嫔娘娘您就放心坐着,身子要紧,这腰上的伤可粗心不得。”
太后娘娘用心压着善贵嫔,诸妃嫔都深觉心安,虽面上不敢透露,但内心倒是愉悦的。唯二不欢畅的就是燕清绝和燕清思兄弟俩。燕清思固然板着一张小脸,但谁都把他当小孩,没人重视他,燕清绝就不一样了。因着这位天子陛下显而易见的不欢畅,氛围很快就冷凝下来。天子分开以后,大师很快就各自归去,很有些不欢而散的意义。
张贵嫔退位让贤,太后娘娘总要挽留一番,“张贵嫔,你夙来稳妥,哀家和陛下对你最是放心,你不必担忧。”
此话一出,诸妃嫔都看向宁嫔、张贵嫔以及杨妃三人。张妃始终微微低着头,神采淡然,仿佛对此事并不感兴趣。杨妃则是一贯的笑意盈盈,闻言还略微暴露些喜意,仿佛一旦太后恩准她就会站出来讲感到欣喜。而宁嫔面露喜色,咬牙切齿,倒是不敢再猖獗,便看向太后,但愿太后会反对天子的发起。
“罢了罢了,既然你一番诚意,哀家倒不好让你寝食难安了。只是善贵嫔身子弱,此番流产又伤了根柢,太医说少不得要疗养一年半载,岂能被宫中琐事劳累?就让她歇着罢,杨妃和良嫔多费点神就是了。”
诸妃嫔大多心中欢乐,然燕清绝的神采完整沉了下来,逊王燕清思也面露喜色,瞪着慕容青,但兄弟二人都抿着唇,没有开口。燕清思何尝不想为善贵嫔说上几句话,但他住到淑兰殿也有一段光阴,深切地明白到这后宫是天子的后宫,不管甚么事都轮不到他这个小叔子插手,后宫诡谲,他若冒然开口,说不定会害了善贵嫔。
不料慕容青又道:“既然此事都是你一小我策划的,你还企图假货杨妃,的确可爱至极,归去诵经两年罢,没有哀家和天子的答应,不得出翡翠宫一步!”
宁婕妤则盈盈落泪,哽咽道:“臣妾出身卑贱,无德无能,救善贵嫔娘娘也只是凭心而为,当不得太后娘娘的奖饰,更没资格领受宁妃……宁贵嫔娘娘手中的宫中事件,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太后娘娘的三个“情何故堪”让诸妃嫔正襟端坐,让宁妃面色发白。
燕清绝趁着氛围恰好,笑着对慕容青道:“母后,善贵嫔虽未能保住皇嗣,但有孕便是有功,更何况她落空皇儿,身子受创不说,更是神伤。儿臣想擢她为妃,替她冲冲喜,以待她再度有孕,为儿臣诞下皇子。”
此时,氛围才好了些,诸妃嫔也纷繁向良嫔道贺,说几句吉利话。
燕清绝动动唇,终是没有再讨情。他见宁妃还是浑浑噩噩,便提示道:“宁嫔,还不谢过母后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