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在宫中走的每一步都没有幸运,如果没有桂嬷嬷,哀家早已变成后宫的一缕芳魂,岂能安享繁华繁华至今?她本可安享暮年,若非三年前……”慕容青说着,猛地看向燕清绝,双眼通红,“是你,燕清绝!是你害死了她!”
这个圣眷便是指的承君王雨露。一个处子皇后,如何能压住那些圣眷颇多的妃嫔?
“单单是毒药,桂嬷嬷就为哀家挡下不下数十回。桂嬷嬷亲身为哀家试菜试药,以她的谨慎,还曾中毒三回。固然桂嬷嬷不但没有丧命,还被太医治好,但毒药的分量足以毒死年纪尚幼身量矮小的哀家。想要哀家死的人太多,动手的路子和次数也太多,留下无数蛛丝马迹,哀家岂会查不出来?是桂嬷嬷劝哀家忍耐,哀家在这后宫当中名不正言不顺,又无母族相帮,仅凭微不敷道的证据不敷以置背后主使于死地,哀家必须谋定而后动,一举将之打入天国,使之永不翻身!”
以慕容青的身份,现在只要六合、燕氏列祖列宗以及慕容氏祖上能受她的香。但是燕清绝晓得,桂嬷嬷与慕容青虽名为主仆,却情似亲人,慕容青自是想上这柱香的。
前人曾云:为母则强。纤妃有身以后,便不但顾着争宠,还要为腹中的孩子筹算。当时肃王军功赫赫,兄弟之间无人能及,几近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纤妃恰好不这么以为。她觉得肃王的生母已死,肃王没有母亲护持,而她正得帝王的宠嬖,如若身份再高一层,有她护着,子以母贵,她的亲儿必能登上皇位。因而,她瞄上了皇后之位。
“先帝固然宠嬖哀家,但因春秋之故,哀家不能侍寝。皇后能够没有子嗣,但不能没有圣眷,不然岂能镇得住后宫!”
侍陵,顾名思义就是酒保陵寝。宫中的侍人死在宫中,如若没有家人领回尸体,便入葬侍陵,到了地下持续服侍主子们。阿谁地儿慕容青晓得,举目望去都是坟包,连个碑都没有,也不知哪个坟包里葬的是谁,全都是孤魂野鬼。
三年前,慕容氏毁灭。
淑兰殿大门紧闭,慕容青再也不见燕清绝。而御书房的折子堆得有小山高,有京官呈上的,也有处所官呈上的,全都是表示燕清绝除草要除根,慕容氏另有一个太后娘娘在。当然,大燕向来就没有废太后的先例,以是文武百官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开这个口,只是痛陈利弊,或是借古讽今,向天子传达“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的事理。
慕容青不说话,只低头看着墓碑上的字,内心头倒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桂嬷嬷的音容笑容。
慕容青似是被他的声音惊到了,蓦地将他推开。
剩下的话慕容青不说,燕清绝也明白。慕容家固然不附和慕容青进宫,但帝王的旨意他们也不能违背,以是只得与慕容青分别开来,保持间隔,以免天子忌讳。慕容青家的态度如此较着,鸣王又的确是早早就独立流派的,后宫妃嫔便不再顾忌慕容家,堂而皇之的对慕容青动手,只望早早将祸害杀死在抽芽当中。
固然她脸上的痛恨一闪而过,但燕清绝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贰心中一阵刺痛,似有一千根一万根针扎在贰心上一样。
慕容青童心大起,一一玩遍那些幼时的玩意儿,燕清绝也不催她,只笑着等她。珍珠魏紫几人远远看着,也都感觉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