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慕容青淡淡道:“子衿但是猎奇?”
魏紫应了一声,也缓慢地退下去筹办。
“魏紫,你去筹措糕点茶品,遵循规格来。”
珍珠心中一喜,她如何就忘了另有个明太妃在无因寺静修呢,还是太后娘娘想得殷勤啊。
先帝驾崩时,妃位以上已经陨落到只剩刘太妃一人。燕清绝即位册封以后,刘太妃便成为大燕仅余的两位太妃当中的一人。能够说,老一辈的妃嫔当中,除了太后娘娘,她就是头一名,身份还是很重的。
刘太妃的性子在她是初入宫时已是如此,二十岁就老成得像五十岁。先帝对她非常不喜,却又碍于她的好出身,给了她九嫔之位,厥后为了让她能名正言顺地帮手慕容惠主持中馈,又擢她为贵嫔,不过也仅此罢了。不知有多少妃嫔公开里笑她品级虽高却无宠,每夜抱着虚无的封号入眠。
“慢着!”
从各种角度来讲,刘太妃都比慕容青更要像个太后。呆板的妃嫔品级服饰,像石头一样冥顽不灵的面瘫脸,安静无波的好似在死人墓里住了几十年的声音,举止有度到每走一步都间隔相称、每次开口唇角都是不异的弧度,另有熟烂于心的大燕法规和后宫戒条,如何看如何都像一个严苛的太后娘娘。
珍珠闻言,顿时落了泪。我的娘娘啊,您这是一次比一次狠啊,方才您才说让奴婢专门服侍刘太妃,这下就已经变成把奴婢送人了。奴婢不要去琉州,最首要的是奴婢不要跟刘太妃共处一室啊。
乐公公应了一声,缓慢地退了出去。
先帝固然偶然宠幸刘太妃,但有一次喝醉了颠末她的寝宫,一时髦起冲出来抱人就上,也没看清楚抱着的人的脸。那晚先帝宠幸了九人,刘太妃恰是此中之一。先帝酒醒以后,享用的不是温香软玉,而是刘太妃的死人脸以及毫不包涵的痛骂。先帝的一点点惭愧就这么被骂得烟消云散了,归去以后就册封了其他八人,打了刘太妃一记清脆的耳光。到底有多少人笑过刘太妃,无人晓得。只是就这么一次,刘太妃竟怀了身孕,还诞下了皇子。诞下皇嗣有功,她本就出身极好,入宫多年不但没出错,另有帮手中宫打理后宫碎务之功,先帝没法,只得晋她为妃。而后,她固然再无帝宠,倒是凭着儿子和妃位在后宫站稳了脚根。
珍珠刚要装不幸,求太后娘娘留意妥风雅的魏紫换返来,就听慕容青叮咛道:“珍珠,你去无因寺走一趟,把明太妃请回宫小住。”
“该如何做,你就叮咛下去罢。催紧点,把哀家的叮咛奉告张妃,让她操心筹措,务必不要让刘太妃挑出刺来!”慕容青快速叮咛道。
乐公公接着说道:“现在动手筹办,整出一桌宴席来没有题目,只是规格上怕是有欠稳妥。太妃娘娘夙来抉剔,怕是不好对付。”
“肃王妃进宫之时,娘娘措手不及,却也没像本日这般如临大敌。”卫子衿腔调安稳,语气暖和,任谁也听不出猎奇之意来。
没有涓滴踌躇,珍珠抹了泪,摆出视死如归的气势,定声道:“娘娘存候心,奴婢如果请不回明太妃,就直接在明太妃跟前他杀了事,还请娘娘告诉奴婢的家人替奴婢收尸,娘娘可千万不要把奴婢的尸身送给刘太妃啊!”
珍珠跪下磕了头,抹了一把悲伤泪,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