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吗……”
他沉默而立,随后回身大步而去,薛汶随即跟上,两人在花丛间急走,却觉奇香脉脉,熏入骨髓,连全部衣衿都感染上了。
“这一首《青溪》,是小时候你教我念的。”
“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
困乏的声音,逐步变得含混,仿佛真要长睡畴昔――
昭元帝冷然不语,从面色上更看不出端倪。薛汶的苦笑更甚了,“实在,微臣我一向有些悔怨――或许,我不该保举这位无翳公子。”
笑声一停,万籁俱静,再无一丝风声。
昭元帝的声音淡淡传来,被山风拉长,显得断断续续的,“不怕他又在公开里偷听?”
淡淡一句,倒是比任何疾言厉色都要让薛汶惊悚,他背后不由的涌出盗汗。
跟着甄儿这一声,面前又是一花,再睁眼时,已是回到了峻峭黑沉的山岳之侧。
带着睡意的慵懒嗓音,鲜明竟是方才的无翳公子!
昭元帝悄悄鹄立于白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倒是夷然不惧。
吟诵声不疾不徐,充满澹泊夸姣之意,那青溪之水的晶莹澄彻,好似已随吟声呈现在面前。
好似有山泉丁冬,清脆幽冷,沁入心脾,又似有人低声朗读,嗓音柔亮委宛,光风霁月,喜乐无穷――
“我们明日再来。”
他竟然隐身窃听两人的背后说话!
最后一句如珠落玉盘,意正气缓,好似神仙毕竟归去,只留无穷神韵。
“最难消受美人恩……偶然候,美人胸前的红色锦囊,但是不好招惹的。”
“看在陛下并无一句牢骚的份上,我免费给您一个忠告――”
他面前仿佛呈现了那惨痛可骇的一幕,“世人的身材无伤无疾,却恰猎奇痒难当,就这么一向狠抓着,狠抓着直到呈现白骨……那白骨到最后另有一口气,都还活着。”
“这……这算甚么?!”
“请留盘石上,垂钓将已矣。”
一瞬之间,天井堕入了长久的暗中,唯有苍穹上方,那高阁顶端的乳白宝珠,在夜空中披发着淡淡荧光。
夜幕低垂,月色倒是清莹明辉,照得山石一片银亮。
那是行遍天涯,悲观开畅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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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
“好一个明日再来……”
羽织!!